绝望中脑际灵光一闪,我解开腰带,将整个袍子剥扔给他,曲腿翻身滚过洞口。那洞口狭小,寻常男子一时半会是决计爬不过来的,我倒是略微松了口气。
洞的这边依旧是一片黑暗,我无暇害怕,扶着一侧的石壁快步向前,气流愈加清晰起来。
洞中七折八弯,有的地方狭窄到仅容横向塞过,有的地方开阔到可同时容纳三五个人,记不清转过第几个拐角,我的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原来这便是出口了。
几乎在看到这出口的那刻,我原本有些雀跃的心重重坠入谷底。
这洞外竟是悬崖峭壁。
好在由这洞口左上方一株矮松投在对面山体上的影子可知,这洞口离崖顶约不到两米,要上去并非全无希望,只需有人在上面垂条绳子下来,将我拖上去即可。除此之外,似乎别无他法。
可万一上面荒无人烟……
我又颓丧起来。
洞口积了些山风吹落的松枝,我设法生了点火,勉强让自己暖和了些,刚有些昏昏欲睡,忽听得头顶有人叫道:“谁在那里?”
我愣了下,以为出现了幻听,那声音又道:“有人么?”
我欢喜起来,忙不迭应道:“有人有人!”
那人好奇道:“你是何人,怎会到此?”
我叹口气:“奴家本是罗寿庵俗家弟子,前日被贼人掳掠至此,万望壮士搭救一二。”
那人沉吟片刻,道:“姑娘莫不是姓安吧?”
我擦!什么情况?!
这壮士……莫不是那贼人一伙的吧?
“……不是。”
什么?
“在下并非那贼人一伙的。”
!他听到了?!
诡异的沉默……
没一会,那人又道:“你既是罗寿庵弟子,又怎会来大慈恩寺?”
大慈恩寺……
我真想大笑三声,这洞口竟在大慈恩寺附近!
那这人想必是个香客?不过——我自来到长安,相熟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一个普通香客又怎会认得我,且只凭声音便可确认我的身份?况且这人的声音我并不熟悉……
我清了清嗓子,道:“在下……奴家乃是被劫掠而来,并不知如今所之何处——敢问壮士,从何得知奴家姓安?”
那人轻笑:“姑娘曾在这寺中寄居,在下有幸见过几面,略识得姑娘声音。”
见过几面?
“请问这位师父……”
“……”那人似乎在笑。
如此说来此人便不是寺中僧人。
我暗忖着,这人显然是没有救我的打算,也不知这附近有无僧人经过,若不然,放声呼救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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