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脸和三位华服的女子走在橄榄大街上,伴随着其他盛装的人群,娃娃脸有 “锦衣夜行嘉年华”之感。
一路上她们都在兴趣盎然地谈论着那些被删减的镜头,虽然那些镜头被影评人称为繁冗无聊的蛇之足,但那些“美丽的奢华的催人泪下的”情节,她们都觉得弥足珍贵,她们觉得这五个小时过得太快了——“简直还没有看过瘾就结束了!”冯太太披着金貂斗篷,扇着璀璨的羽毛折扇,不知道她究竟是冷还是热。
“那电影真的有五个小时吗?感觉顶多也就两个小时。”家琪甩了甩微凌的俏丽短发,同样微凌的碎纱短裙也跟着颤抖,仿佛她的灵魂也在跟着颤抖。
“我感觉连一个小时都不到就完了!每次看都是那种感觉!如果上数学课能和看电影一样就好了,我也就不会觉得度日如年了。”珍妮从肩膀摘下一朵紫菀色绢花,嗅了嗅,她在花心洒了‘鸦片’香水,她浑身都喷着‘鸦片’香水,她还给家琪喷了‘喜悦’,给冯太太喷了‘蝴蝶夫人’。她们现在就是三朵香喷喷的午夜之花。哦,对了,她还给娃娃脸喷了‘华氏温度’男士香水。
娃娃脸不喜欢男士香水,还好自己身上的香水味道并不算芬芳,所以还勉强能接受些,他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是陆放晴七点多的时候发来的——“关于老莫,我又掌握了新的信息,也有了些新想法。”
娃娃脸想回信说:“都有什么新情况?”但又觉得这个时间会打扰别人休息,正在踌躇,突然一个戴金孔雀纹网眼幕离的锦衣女子走到他面前,以妖冶的灵蛇之姿转了个圈儿,然后深情款款道:“你这大胆的罪人,你虽貌似天神,心却比铁石还要坚硬,双目比天地还要幽深。看在上天的分上,别再开启你那饱满生动的双唇,哪怕再有一丝你那呼吸间的微风,我也要跌入你的深渊,快快走远吧,别再把我这个可怜的女子纠缠……我午夜的看门人,我爱你身上檩木、雪松、忍冬、山楂的味道,还有那世纪末最后的一缕苏合香氛……”她飞快地旋转起来,她的锦衣像翅膀一样展开,里面是黑色缀金的蕾丝衬里,在午夜的街道上,她整个人仿佛一朵盛开的黑色大丽花。
珍妮望着那朵渐舞渐远的黑色大丽花,揶揄:“演的太假了,连哭腔都没有拿捏到位。”
“的确,不过她的行头还可以。”家琪道。
冯太太来了兴趣:“咱们也来扮演那一段吧,舞姬番僧公子采桑女,还有守门人。我来扮演舞姬!”
家琪道:“我来采桑女。”
珍妮自信一笑:“我来扮公子。”
几人看看娃娃脸:“他还扮那个门子吧,反正也不用台词。可是番僧呢,番僧也没有台词,假装他也是番僧吧!哎呀郦歌,你一人分饰两角啊你!”
娃娃脸觉得世界有点发疯了,他的脑中还在想着莫问今的事情,莫问今那消失的十年……也许自己也发疯了吧。
娃娃脸思索着今天莫问今说过的那些话,以及于璟曾提到的事情,耳边却充斥着三位女士入戏表演的声音,娃娃脸本想说这些台词中大段大段都来自某个著名戏剧,但看她们如此声情并茂,又不忍心戳穿。
冯太太柔韧地咬着每一句台词:“……为什么春天每年都如期而至,而我远行的丈夫却年年不见音讯……”
轮到珍妮,她张开嘴巴正要开口念台词,却被走在前面的男子夺取了注意力,她的嘴巴一直都没能合上:“花、花、花、花伦祺晨!!!”
三个女人尖叫一声,朝那男子奔涌过去,还夹带着藩王府无辜的门子。
娃娃脸在尖叫中看到了那位非常年轻有型的导演,他的发型很特别,他的服装更特别,是中式长袍,却裸漏出肌肉发达的手臂,手臂上纹着许多另类的图案——难道这就是花伦祺晨?和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呸!竟然敢Cosplay导演!”发现导演有假后,珍妮一路上忿忿不平地重复着这句话。
冯太太说:“不过他扮的还真是像呢。”
“像是像,但不该僭越伦伦……”家琪道。
“对!”其他人严重同意,包括几个混进“队伍”里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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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脸没有想到公寓里居然有人给他们留着灯。
淡橙色的灯光下,燕彤拿着一本书坐在餐桌上,Jake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番茄鸡蛋面,准备吃他的宵夜。
“Jake?再考虑考虑呗?”燕彤的语气有点讨好的嫌疑。
“没打算纹身。”Jake语气冷淡。
“作为一个吉他手,配上一个另类的纹身,岂不是很酷?”燕彤锲而不舍,翻着手中的书页:“你瞧这个,一串音符,每个音符的圆脑袋都是个小圆骷髅,多可爱!喏,还有这个,融化的吉他,太另类了!这个这个,我看这个好,泰坦尼克号的经典镜头,多配你的名字啊!”
Jake开始大口吃面。
燕彤屡屡碰壁,抬头看到鱼贯走进来的盛装四人,眼睛再次亮了:“你们都回来啦?电影好看吗?”
三位女士本来很累了,但听了这话又来了精神:“不虚此行!燕彤你真该一起来看的!还好我们买了未删减版蓝光碟片!”
“哦,真遗憾我没看。”娃娃脸觉得燕彤此时的表情似是有求于人,他今天早晨还听到她对这部电影明嘲暗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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