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天，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李钟郴双脚已踏上复式楼梯，他嘴上仍叼着烟，人却笑得前俯后仰，“圣诞节那晚在gay吧？我们当时在干嘛来着，洵仔你自己给人家说说。”
话音落下，他不作逗留。
搁下句‘小朋友们自个儿玩，你哥我开电脑练练手’便径自上了楼。
霎时仅剩下二人独处的空间，厨器声响渐歇，与之骤降的，是高祁因毫无征兆的‘见家长’而生出的拘谨局促。
他俩面对面坐着，目光却不曾接触上。
肖洵面上一阵惨白，他动作僵硬地揉了揉眉穴，不可置信道：“你那天也在吗？”
“陪朋友第一次去，隔了好几桌也能看清是你，”高祁自是也尴尬不行，直觉告诉他，这其中的误会大发了，又道，“我们班的情况，你应该也了解吧，我身边挺多的。”
搞艺术的嘛，班里不说男生，就连女生也是一对接一对的同性情侣居多。
“难怪……”肖洵以食指中节处戳了戳鼻梁，这是他习惯性托镜框的动作，可当下他却是未戴眼镜，“那家酒吧我哥的朋友有投钱，当时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错位来着，小钟哥怎么可能亲我，他要真亲我也不让啊，再说我嫂子当时也在场。”
末了他抬起无辜的眼眸，凝视高祁，急于追问：“那天你喝了多少？近视多少度？是不是总懒得戴眼镜出门？”
“我除了上课和画作业，几乎都不戴眼镜。”高祁被堵得哑口无言，再仔细一想，那所谓亲眼目睹的画面，也不过是他约略一瞥。
——只是那场面始终存于潜意识中，太过深刻。
说来也怪高祁自己先入为主，不管是他那不值一哂的直觉，还是来自蓁蓁的片面之词，全都致使了他的判断完全跑偏。
“帅哥，看来咱俩八字不合。”肖洵只得认命般苦笑。
话至此处，意识到时候也不早了，肖洵站起身子，打算将要收拾这满桌凌乱的碗筷。
高祁嘴上不多话，行动上已然起身帮忙。
“别别别，我自己弄就行。”肖洵哪儿能让他弄这些，自己都把人坑成啥样了。
“我就来白吃白喝不干活的？”高祁却斩钉截铁道，“没事。”
“楼上还真有一个。”肖洵耸肩，还朝上抛了个眼神。
说话间，两人已将使用过的餐具堆叠、放置汤料见底的锅里。
高祁边好笑，边主动揽活儿，连锅带碗的端进厨房：“没打过Apex，否则也不会认不出你哥，有听朋友说支持你哥他们战队的，我能不能帮他求个签名？”
肖洵后脚跟上，慢腾腾地挪着步子，喃喃道：“一家人怎么能用求这个字呢。”
高祁压根听不出对方这话是什么语气。
这回儿他反倒丝毫不害臊，顿步回头，对肖洵调侃出声：“也是，反正都被叫弟妹了，我也不能白被这么叫，是吧钟哥他弟弟？”
“……”反倒是肖洵红着脸不再造次，半晌，才掩饰地催促道，“快洗呗，等会儿我送你下楼打车。”
高祁笑得肩膀直抖，他算是整明白了，对付这位可得要更厚脸皮才行。
紧接着，一人涮锅、洗碗，忙活不停，瓷碗碰撞发出细微清脆的声音，另一人则负责擦干抹净，再将餐具恢复原位，并没花上多长时间。
“走吧？”用洗手液再冲洗了一遍双手，肖洵这才从牛仔裤口袋内取出手机，低头就道，“我先给你订个车，等咱们下了电梯，车应该就能到门口……”
不想高祁却夺过肖洵手上的手机，他宛如被钉在原地，全无半分要挪步的意思：“你今晚是不是就住这儿了？”
“……啊？嗯，”肖洵愣了半拍，瞪大着双汪汪的双眼，却木然地望着高祁，“明天陪我哥玩一天，他要去上海了，你是要请我吃饭吗，要不后天？”
真行，我想跟你搞对象，你却只当我要找你约饭。
“你哥刚不是说，你挺早就想泡我的吗？”高祁故意将肖洵的手机搁往橱柜上，他扯过擦手巾，塞到肖洵手里，暧昧不明地说，“也没听你具体说说是从什么时候。”
肖洵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哪儿顾得上擦手，虚势到不行，“你现在要听？我是请了假，你要再晚点回去不得被宿管登记晚归吗？”
追风逐电般，高祁毫无预兆将肖洵往门框边儿上湊，逼得对方无处可退，低沉嗓音响起：“咱俩什么没做过？肖洵你真不打算留我啊？”
“……”肖洵直觉自己脑门烫了半分，还嗡嗡直响，他畏畏缩缩地撞上对方的视线，低声试探道，“是有两间房，可你又没带衣服来换。”
高祁将唇抵在他耳边，弯着腰身，半边脑袋都要陷入肖洵的肩膀处，继续撩他：“不能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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