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的风华大会,正是四国会晤之时,那时主子早已有了公主的封号,只能随之出行。
还记得东凉帝在看到公主脖颈上挂着的那串明珠后面色大变的模样:
连忙请圣上传公主上前,右手颤颤巍巍的抚向那串明珠,公主诧异了一下,随后微微侧身避开:“望东凉帝恕罪,此乃先母遗物,不便呈上。”
“先、母……?”那一刻的东凉帝仿佛失了神,喃喃道:“朕不会记错的,这明珠是朕亲自寻的暖玉,令无数精工巧匠雕琢而成,世间仅此一串,这是朕送给初儿的及笄之礼!”
想到这儿,清涟又看向了主子至今依然戴着的明珠,应该是自王妃过世后,公主便从未取下。
那明珠看起来不仅珍贵,还很特别。七颗明珠连在一起,串成了一串,且珠子大小以中间一颗为尊,双侧珠身逐渐变小,色泽饱满,堪称绝品。
就是这串明珠,才揭开了王妃神秘的身世,那曾被燕都权贵所瞧不起的王妃,并非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孤女,而是东凉帝的同母胞妹,亦是东凉唯一的长公主玉眠初。
当东凉帝听说了公主的事后,心酸不已,当即便令温郡主——有修复容貌之能的传奇女子,为公主重塑了一副倾城之貌。并且封了主子为东凉一品公主。而公主不愿离开生养之地,便谢绝了东凉帝的邀请。
萧恬听了这话,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苦笑,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叹了口气:“傻丫头,多苦不都熬过来了?如今说悔不悔又有何用呢……而且若是不来和亲,我又怎会遇到慕儿这孩子呢?”
“可,可长孙殿下毕竟是先太子妃之子啊!而且,那些宫中的老人都说,娘娘您、您与先太子妃的相貌有九成相似……”清涟抿了抿唇,不甘道:“公主,您当年若是没有来到这里,世子也定会为您甄选一位好夫婿,届时婚姻美满,您又如何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像如今这般……”
主子远嫁和亲,不论原因如何,总是不如意的。什么受尽宠爱的太子妃?他们也就只看到了那层假象,清涟想到这里,连“娘娘”都不愿喊了,索性如幼时般继续称主子公主。
萧恬似是心有怅然,呆了呆,木木的道:“如今这般,也还说得过去吧……慕儿与我的亲生子也没什么两样,你又不是不知,如今这幅相貌虽美,却也不是我真正的脸。这十年来,太子虽然对我不甚关心,但面子上好歹是做全了!”
清涟静默了良久,才闷声道:“太子殿下也只给了您那层表面荣光……”
是啊,只有表面的荣光。公主和亲十年,与太子从未同房过,至今还是个清白的姑娘。但在外人看来,这位有着两国公主身份的太子妃,却是风光不已……
只因,这诺大的东宫,虽有几位良娣夫人,但却及其不得宠。太子殿下除却书房与自己的寝宫,其余便只宿在公主的惜华殿,基本不曾去过别的地方。但,又有谁知,太子来此,从来只是歇在偏殿。
就连此次公主病重,太子天下求医,怕也只是为了公主的身份吧……
清涟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真的是不明白公主为何要来和亲,看着眼前瘦弱的主子,心中酸涩不已。
当初,公主执意要为王爷王妃守孝六年,在十八岁那年,公主刚刚除服,便迎来了南辰的太子,云太子想要求娶公主为继妃。当时世子已经立下了赫赫战功,是北月有名的少年将军,玉面战神,皇上对公主更是视若己出,且公主还有着东凉的封号,如若公主不愿,谁也强迫不了她。可,谁也没有想到,一直不热衷婚事的公主,竟然会同意!
“公主,奴婢一直不明白,当初您连东凉都不愿去,又为何要背井离乡,不远万里和亲南辰呢?”清涟抿了抿唇,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闻声,萧恬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天空,眸光似是追忆往昔美好……
当初,连舅舅的东凉都未曾去看过一眼,那她又为什么要来南辰呢?
她有东凉的皇帝舅舅在后维护,又有玉面战神的亲兄在前支撑,而且还有着两国公主的身份,她若不想去,谁又能逼她?
只是,还记那一天,年少的初见,念园景微凉,是劫还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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