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又开了塚墓前的桃花酿,话刺刺不休。
塚墓默不作声,也许听见了不敢回,也许听不见。
浅斟慢饮几坛陈年花酿,犹有酩酊。
他看着碑面,绣口吐着醉人的酒香,半阖着的桃花眸,甚是迷离。
次日,晨曦微露。
天空止住的眼泪,又簌簌下落。
稠密的雨丝,一番碎碎念,扰了司徒青缇的清梦。
睫毛,微微搧了两下。
他明明醒了,却未睁眼。良晌,抬起修竹玉指捏了捏鼻梁,才缓缓睁开双眼。
尚有睡意的瞳孔,触及到碑面时,一片清明。
他笑眯着眼,道:“昨晚,我病发的模样全被你瞧了去,你可有笑话我?”
墓碑拉他起身,抖了抖皱了的袍角。他伸手拍拍碑头,默了默,才道:“普天之下,我独独喜你,笑话我。”
司徒青缇笑了笑,转眼便没了人影。
郁郁青草草尖上挂着的几滴雨露,被微风吹皱,晕开两圈涟漪。
雨,日复一日下着,挨到初夏第五日,才给曙雀腾地儿。
池中锦鲤,往来翕忽。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间,莺啼虫鸣声不绝于耳。
小厨房里,秋桃忙的不亦说乎。翘着二郎腿,拿着把团扇扇火,把汤药煎的咕噜咕噜响。
拣了块帕子,裹住把手,取下药罐。又把陶鬲放到火炉上,往里加了些老姜、红枣、枸杞。
熶小火,慢炖。
眼下要端药走,火上又煨着汤,她一时间,难以分身。
恰巧蓝儿端着菜箩进来,她便说出缘由,让蓝儿留在厨房帮着照看。
小事一桩,蓝儿爽快的答应,拿着团扇,坐在火炉前,当起了烧火佬。
等春桃回来时,汤已经煨好了,香味儿溢了满屋。
“谢了,姐妹儿。”春桃放下托盘,对着蓝儿展颜一笑,接过她的手中的团扇。
蓝儿道了声“不客气”,拍着小手出厨房,踏出门槛又回眸一笑,道:“午休,搓两把金花,你搓不搓?”
“搓呀!”秋桃笑歪了嘴,拾了个瓷盅灌满汤,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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