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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太剑,这个名字听来颇有些熟悉。

况那和尚提起此名之时面带虔诚,更有“传人、冒犯”之语,可见卿如云的身份实不能小觑,难道是......两年前,在昆仑山遇见慕卿妹子时,便听说过这剑法么?

思及此,夏侯无虞身子晃了几晃,几欲仰头倒下,他只得无奈地收回心神,此刻实在无力再为这些枝节分神了。

卿如云右手将剑尖朝下,于那船板上一拍,借力跃起,平视着对方,道:“高大师,你既还顾念往日与我五太剑的交情,眼下不妨卖我一个人情,今日暂且放过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夏侯无虞了。

闻言,高和尚摆出一副云淡风轻不干己事的模样,只是理理衣襟,整好残破的僧袍,又双手合十,再行过一礼,退回夏侯凉夜身后,始终不发一言。

夏侯凉夜于那软椅之上悠悠闲闲地举起一枚制式方正的印玺,置于暮秋凉日之下,细细观赏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不紧不慢道:“女侠适才好身手,令人钦佩。可是,此乃我北辰国事,单凭女侠与高大师的私交便想了结,恐怕不易啊。”

卿如云犹豫了半刻,蹲下身子向夏侯无虞道:“适才不及再行催动内力防备,气息全运在剑上,只能硬捱那和尚一掌。此刻我真气大乱,已是自顾不暇,而那和尚虽受了我一剑,却也不过皮肉之伤罢了,何况对方尚有大部压阵,我已无能为力,真是对不住你。”

夏侯无虞听她说话间气息已是大不如前,嘴角仍不住有鲜血涌出,知那一掌偷袭着实威力不小,心中不免又是一紧。

卿如云又道:“我相信你是受奸人诬陷,绝做不出弑君这样的事,可是说话的人从来都不是你。过去,北辰帝可以左右你们兄弟二人的命运,如今,你的亲弟弟也可以牢牢扼住你的命喉,说到底,连自己性命都做不得主,太子身份又算得了什么?”

其实,对于夏侯无虞这般气血男儿而言,从前朝堂之上挥斥方遒,意气飞扬历遍四海,颇有些人生得意之感,实则从未真正遇到难疑之事。

岂料运命之无常,往往疾如旋踵。

无辜蒙受不白之冤、背负弑君恶名受尽唾骂这样的事,提起来,总不免有些心酸。

好在他天性豁达,不拘名缰利锁,这心酸也只是一忽儿的事,很快便过去了。

夏侯无虞于难以呼吸之际,仍是笑道:“老师曾说,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这个我早已懂得。可是你......慕卿妹子,你若再不走,可就真的走不成了......”

卿如云摇摇头,续道:“你在药仙岛上待我很好,我都记在心里,我心里是敬你的,往后清明寒食,我定会诚心诚意地祭你。那日扬州行刺,你说过你我有一剑的缘分,若死在我剑下,其实也坏不到哪里去,你说对不对?”

最末这一句话,卿如云刻意提高了嗓音,其内息绵绵长长,话音遥遥可传至方圆百米。

陆临甫听见此言,登时额头青筋暴起,竭力大叫道:“卿姐姐,我将师兄托付给你,可不是这般托付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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