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者,死得其所。”唐若单膝跪着,向腰带拜道。
宋澄词也赶紧向腰带鞠了一躬,眼中尽是敬佩和感激。
宋澄词将腰带围在腰间,突然,她感到一阵血流的温暖,她用手去触碰了一下唐若的长发。
“大姐头!我能碰到你了,我能碰到你了!啊,啊,啊,呜,呜,呜,我能,我能碰到你了!”宋澄词拥抱着唐若,紧紧的拥抱着,大哭起来。
唐若知道,纵然她是无人能敌的捉妖师,她却也是女子,她也有七情六欲。
“哭吧。”唐若微微笑着,抚着宋澄词的背。
宋澄词站在“觅园”的水边,仔细的看着自己,唐若走过来说:“如今这身装扮,定是不妥,换上吧。”
宋澄词回头微笑着看了看唐若点点头,过了一会,宋澄词从内室里走出来。
“甚好。”唐若欣慰的点点头,笑了笑说道。
宋澄词很久没有仔细看看自己,二十年来她奔波于捉妖除妖,她真的很久没有停下来,哪怕只一会也好。
这身衣服很适合宋澄词,纯白色的内搭长裙,外穿着砖红色的长衫,腰间束着深棕色的腰带,中间的附魔石闪着紫色的光芒,长发竖起,英姿焕发。
“不爱红装爱武装!这衣服棒极了!阿唐。”宋澄词说道。
“那日你作的心有灵犀一点通,是何意?”唐若问道。
“大姐头,我饿了,你会做饭吗?或者我们点外卖!”宋澄词没有听见唐若的问题,只是左看右看着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肚子,说道。
“外卖?是何物?”唐若问道。
宋澄词捂着嘴笑了笑,心想着居然又创了记录,在古代说了外卖这个词。
唐若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看着宋澄词,说道:“呃,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宋澄词眯着眼睛点点说:“嗯,好的,我等你。”
等了一会儿,唐若端着三个菜走了进来。
“啊,好香啊!”宋澄词开心的跳起来,三步两步的跑到唐若身边,帮忙一起端盘子。
雕花的桌案拍上,摆上了三个精致的菜,唐若说:“清菜,鸡肉和豆干。”
“这叫碧玉红心、白石溪流、小桥横渡。”宋澄词指着这些菜说道。
唐若微笑的摇摇头,起身从橱柜里拿出去一壶酒,转身坐在蒲团上,递给宋澄词。
宋澄词接过看了看壶身,行书写着白色的“寒月夜”道:“你的字?好字,这名字有什么故事吗?”
唐若点点头从宋澄词的手里拿过酒,慢慢给宋澄词倒上,说道:“请。”
“嗯,好酒,温柔醇厚,还有梨香。”宋澄词抿了一口说道。
“对了,阿唐,这腰带,我会有需要的时候再戴,平时我还是要回到你的身体里。”宋澄词又严肃道。
“不必如此,我能撑一段时间。”唐若微笑着说。
“那可不行!这是要命的事情,就算你修为高,也扛不住灵体缺失。”宋澄词说道。
唐若盯着手里的酒,出神的想着什么:“阿词,你为何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宋澄词停了停手中的筷子,抬眼看了一下唐若,她依旧愣在那里,自己在自言自语都不知。
宋澄词握住了唐若端着酒杯的手,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唐若回过神来说道:“无事。”
“那日,我哥亲手将刀刺进了我的心脏。”
“我就这样死了,哈哈哈,很好笑吧。”宋澄词轻描淡写的说着自己的死因。
“你的兄长?”唐若吃惊的问道。
“嗯,啊,这酒真辣。”宋澄词眼睛里闪过泪光,但是,又很快消失了。
“阿词,你,罢了,敬你。”唐若没有再去问事情的经过。
这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前因和后果,追根究底,有时很伤人。
宋澄词笑的灿烂,和唐若一饮而尽。
窗外,却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蛙声在窗下的池塘里此起彼伏。
“我记得10岁那年,我刚知道自己是上古神器时,真的傻了,当时的场景我还记得。”
“我拿着冰淇淋,舔着,那老头就站在我面前,极为认真的告诉我,我的命运以后会怎样。”
“哈哈哈哈,你说好笑吗!”宋澄词说着曾经的事情。
唐若在烛火间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宋澄词,她时而低头撩一撩头发,时而笑的开怀。
她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宋澄词,或者这些都是。
“阿唐,你知道吗,这20年来,我可忙了,我盛名在外的。”
“我记得有一次,我遇到一个厉害角色,也算是到目前为止的劲敌。”
“那是修炼三千年的青鸟,修的招灵道,却坠入了邪路,竟以幼儿的纯洁灵魂为食,以求正果!”
“我和他大战了两天,终于将他除掉,可是,我也受了重伤,你看,就是这里,很厉害吧。”宋澄词说道。
她撩开自己右边的长发,唐若才看见,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从耳根至下颌骨处。
唐若还一直纳闷,她为何总是挡着半张脸。
“这,这伤疤。”唐若有些心疼的说道。
“没事儿,我那一战更巩固了我的江湖地位,这点算什么。哈哈哈,反正,我师傅说了,我是孤,夭命。”宋澄词漫不经心的说。
唐若端起酒杯向宋澄词敬了过去说:“还有我。”
宋澄词点点头,仰头而尽。
“阿唐,你活了这么久,寂寞吗?”宋澄词眯着眼睛问道。
“我没有空闲寂寞。”唐若落寞的说。
“我懂,你一生伏魔降妖,一心为天下,由不得你寂寞。”
“却话巴山夜雨时。”宋澄词望着窗外的雨呢喃道。
唐若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雨中的灯火,也是这样多少个雨夜,她与那位故人彻夜长谈。
可是,她如宋澄词的兄长一样,却亲手结束了他的性命,唐若后悔了,她当初应该和他站在一起,或许事情不会像现在这样。
她的名,是他的血换来的,她一直如此认为,如此责备自己。
这时,桌子上的皮袋子自己跳跃起来,宋澄词走过去,打开,一个红色的鸟儿飞了出来。
“海州灵雀。”
“后日,海州战氏举行海州盛宴,请我们去。”唐若看着宋澄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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