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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间缓慢的滚动,言浔咽下口水。也不敢搭话,更不敢与之对视。只单手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小口,继而面上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意,“有劳相国了。”

林将与并未回答,阴沉的面色仍在。兀自垂眸,一抬手拿起折扇,手腕翻转,忽而一阵冷风打来,逼得言浔后脊一凉。

林将与见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言浔也是识相的。当即收敛放肆,默声垂眸,佯装无事的继续批起奏折来。

今夜小皇帝强打着精神,坐到前夜,最后却还是趴在案上昏然睡去。

三更时分,永安殿中的银蜡快要燃尽,灯火烛光忽明忽暗,将息未息。

言浔早已躺在龙床上腋被睡去,彼时龙案前,一顶玲珑盏光亮尤明,盏下静坐一人,手提朱笔,彼时正专心致志的批着奏折……

翌日清晨,天刚破晓。

言浔起身,又见龙案上熟悉的素笺。今日的纸条要比昨日的小上不少。

一面十五在为自己穿衣,一面认真的看着纸条上的文字。不知为何,言浔心中总有些侥幸,一些因为并没有发生什么的侥幸。

依旧按部就班的上朝理政,今日依旧无事。

直到午后,自古骄阳催人懒。

言浔方从昏沉的睡意中醒来,正伸着懒腰在永安殿中省神。

“皇上,御史中丞吴蠡,吴大人求见。”不多时,十五的声音自殿内响起。

言浔一怔,略有讶然。顿了顿,方道:“宣。”

此言一出,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见一道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了殿中,毕恭毕敬的附身叩首,“臣吴蠡,叩见陛下。”

“免礼平身,吴爱卿此番入宫,所谓何事?”此时言浔俨然换上一副不怒自威的帝王相貌,端坐于正榻上,左手手肘抵在几上,指尖轻轻挑起茶盖拨着茶沫。

“臣此次前来,是为太仆寺上卿金归儒贪墨一案。”吴蠡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言浔闻声,手中动作一顿,复又搁了杯盏。眸色流转落在吴蠡身上,眉间一蹙,登时便开口发问道:“金归儒?贪墨?”

见对面那人身材矮小,面上也总带着一丝狡黠。不想,再开口时,声色已然正派了不少,只道:“是的,皇上。昨夜沈御史下令,说要趁着今日早朝时分突袭审查太仆寺账目。御史台今日一早便领命前去太仆寺,查看史册,核算账目,一一清点之后才发现金归儒竟然贪污官银多达三千余万两。”

言浔一听,登时双眸一凛,面上虽未有太大变化。可心中却暗暗诽腹道:金归儒这孙子!没想到竟然会贪污这么多。

吴蠡见言浔不接话,便自顾自的继续言道:“如今御史台已经将所有赃款悉数上缴国库,清算查点后共计总额三千五百一十八万两。”

“嗯。”言浔终于有所回应,复又径自垂眸掸了掸龙袍,漫不经心的开口问,“沈御史怎么忽然想起查这事了?”

“回皇上的话,这些……都是相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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