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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柳鎏与祁宏的对决,由万银成当见证人,开始与结束都有他发令确定。

两者之间种族体型等各个方面的差距巨大,这使得众人不禁对那会说人话的白雕担忧起来。难说才开始,那小小鸟儿就脑浆开花,惨死锤下。

白雕扇翅停滞于半空,祁宏甩动单锤卷起狂风。看准时机后,万银成立刻挥手示意开始。

祁宏所学的森罗锤远近皆可应对,防守攻击均衡。若是单挑,任何轻巧型的武器都难以直接近他身。他看陆柳鎏笔直朝他冲来,两手同时甩动铁索缠腰绕脖,多棱锤的残影在他周身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保护罩。

但是他甩得再快,都快不过陆柳鎏这‘雕眼’刁钻的动态视觉。

瞬息之间白雕收起左翼旋转俯冲,竟笔直破入防线逼到祁宏跟前,尖尖鸟喙猛啄人的眼睑、下巴。

两个最脆弱的地方猝不及防受到重创,祁宏哀嚎一声,边后退闪避边舞动双锤,试图迅速拉远距离。可陆柳鎏哪会如对方所愿,两只锋利尖爪直往人脸上挠,他这贴脸行动是重型双持武器使用者的盲区。

毕竟祁宏,总不能朝自己脑袋甩锤攻击吧。

玩腻正面,陆柳鎏振翅调转方向绕至祁宏身后,尖喙利爪齐上阵,敲得脑壳钝响连旁观的万银成都觉得疼。跟巫老爷学了星点穴位知识,他又往下扎,狡诈地戳学武人士最痛的弱点。若不是为了巫景曜而在武林中人面前手下留情,他还能把对方眼珠子抠出来。

超痛取眼,值得体验,一次到位,棺材送葬。

“啊哈哈哈哈哈!爽么,小宝贝儿?!”

“哎~回手掏,哟吼吼吼吼、鬼刀一开——走位走位。”

忽略这杠铃般粗犷的笑声与胡话,他独占上风的单方面虐人场面确实威风凛凛,凌厉狠辣。

其实胜负已分,可见证人万银成却迟迟未喊停,他把玩着纸扇上的玉坠,一脸兴味,目光紧跟那奇异白雕。万机阁自诩知晓天下事并非夸张,他们的人脉遍布各地,只有别人想不到,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可在少数深埋的‘宝藏’跟前,他们仍一无所知。其中的典型代表,就是星魂阁。

祁宏连连栽倒,满脸是爪印和血,后颈也被挠烂。恼羞成怒之下舍弃一捶直接上手想抓陆柳鎏。

默默旁观到现在,巫景曜代替万银成先宣判。

“柳鎏,既然对决已赢,莫要太胡闹了。”

陆柳鎏应声飞回巫景曜脚边,把爪子上的血与可疑碎肉蹭干净了才跳上对方膝盖,微微仰头挺起胸脯,他很是骄傲。临了见祁宏爬起来,他还很坏心眼的朝人呲声恐吓。

这场代战毫无悬念的结束,巫景曜被小厮领到住所,一间清幽僻静的别苑后,又命这的下人取药送给祁宏以表歉意。但对方收不收,就与他无关了。

除去穆熙柔,星魂阁随行的仆人共有二十来人,多为次于精锐影卫的侍卫,专门保护巫景曜安全。饮食起居包括煎药,则都交与两三人打点,但来到山庄后这些活被万机阁的仆从包揽,因此空闲得很,聚在别苑的门廊下闲聊起来。

此次春日宴共有两个环节,一是招揽群雄,酒宴相会,持续到春日宴结束。二是等现任武林盟主晋元白宣布后,在山庄的武场擂台上以功夫进行堂堂正正的对决,选出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

而和往日不同,这次群英会中,与江湖各派河水井水不相干的朝廷势力也会干预。近年边境流寇袭击频繁,他们大抵是冲着招贤的目的来的。

屋内,听力发达的一人一雕正对着墙上的琴瑟琵琶图发呆。巫景曜搂着白雕替对方挠头梳理羽毛,人靠在轮椅上往左歪斜,而陆柳鎏靠在对方身上,小脑袋也往同侧歪。

他突然说道,“我猜,晚上就到。”

巫景曜摇摇头,“不,按他的速度,应是明日。”

遗憾的是两人都猜错了,他们口中的‘他’,不知悔改的巫文星小毛孩在出发时就藏进了镜月舟的货仓里,之后又混进仆人中潜入山庄。

巫文星错过了陆柳鎏与祁宏的大战,但这不耽误他找到巫景曜所在的院子,趁夜色降临一间间找人。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他证明自己能毫发无损地追到这,他爹再生气也总不能把他直接送回家吧。到时候他再诚恳道歉,像师傅那样声泪俱下地解释,绝对能让爹爹心软。

他已经观察、学习师傅很久了。这招绝对能行。

心里小算盘打得挺好,巫文星推开一扇窗后与怀抱白雕的巫景曜正面相对。

看着对方一副早就料到的冷漠脸,巫文星搁在窗台的腿突然收不回来更迈不进去,他硬生生扯出个心慌的微笑,“呃、爹······爹爹。”

作为巫景曜的称职‘臂膀’,陆柳鎏替愠怒的对方说出某些斯文人杜绝的不雅之词。

“这回叫祖宗都没用,你个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就想着飞了?滚回家玩蛋蛋去!”

外间涌入等候多时的十名侍卫,他们都被巫景曜提前交代过,无论巫文星怎么喊打,都冷着脸将这位不省心的小少爷架出院落,连夜送回星魂阁。

“我不回去!放开——你们都给我放开!爹爹、师傅,算文星求你们了,别把送回去!”

“啊?你刚刚在说什么,这里风太大了我听不见啊。”

“可恶、救命啊!救命啊——拐卖啦!拐卖了啊!”

他嚎得大声,陆柳鎏脖子一梗喊得更大声。

“哎、卖拐了卖拐了,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买了这幅拐,八十老翁塞骏马,跛脚断腿跑火箭啦!”

一边睁眼说瞎话,陆柳鎏边用尖喙戳了戳巫景曜的发丝。要养这么个爱上蹿下跳皮又厚的儿子,还不是亲生的,真苦了巫景曜阁主。身为养过三个‘崽’的他如是想着。

拉扯到别苑拱门下,巫文星左右的侍卫却忽然松开了手,摇摇晃晃地朝两边昏倒。其余离得近的人只看得清,在倒地前有两颗石子击中他们眉心。

蓝衣女子踏树顶枝叶而来,挡在巫文星身前。

“你们这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娃娃,可不是正派人士所为吧。”

她厉声喝止着,右手将佩剑举起以作警告,接着向发愣中的巫文星说。

“别怕,小兄弟,我不会让他们把你怎么样的。”

段宛菡环视一圈,因视线被挡故而看不见门内巫景曜的脸。她酒宴后早早退场,就是想打听清楚对方的事,碰巧听到这里传来呼救声,没想到歪打正着,看见星魂阁的随从。

见来了个救星,巫文星连忙回神躲在段宛菡身后,把从陆柳鎏那学来的瞎掰技能挥得淋漓尽致。

“漂亮姐姐救我,他们这些恶人想把我轰出去,大冷天的,我一个流落在外的小少年无依无靠,身无分文的,我、我会死的!”

他年纪小,此时又故意眼泪汪汪地拽住段宛菡衣袖一角,模样可怜又可爱。连不喜小孩的段宛菡都莫名感到心中颤动,说话又温柔几分,轻轻揉了下他的脑袋。

“好,姐姐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侍从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而在这时,门后的巫景曜却发话了。

“既然如此,随他们去。还有,我不希望再被谁扰了我的清净。”

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他还真把巫文星当成误闯别苑的流浪小童,直接丢给段宛菡处理。表明不想再和任何人废话。但在屋里,他抬手下令伪装成侍卫的唯一影卫离开,此后将暗中跟踪保护巫文星。

外面的段宛菡还欲说什么,却被侍卫们拦下回绝,又听到巫文星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她不再犹豫地带着人离开。

感觉到那两人走远,轮椅上的巫景曜往后一靠,深深地叹了口气。

十年过去他再听到那熟悉的嗓音,随记忆浮现的是无尽的歉意和悔恨。若当年他没赌气,固执地不肯破规矩去帮助大哥和段宛菡,说不定现在他们是幸福圆满的一家三口,远离江湖纷争。

说不准······

“嘶——”

猝不及防拇指被狠狠啄了一下,巫景曜不解地看着白雕飞离他怀抱落在桌上。

“饺子爱吃吗?”

迟疑片刻,巫景曜想起除夕那晚说好一碗水饺都给陆柳鎏,结果却被他无意吃光的事。于是他点点头,“尚可。”

“嫂子喜欢吗?”

巫景曜搭在轮椅上的手瞬间攥紧又松开,无奈扶额。他就知道会瞒不过这油腔滑调的白雕,不然就是虞烨霖说漏了嘴。

当年愤怒失望的他决定给段宛菡喂下忘尘丹,但本意是想她与星魂阁彻底斩断联系,重新在碧落宫过安生日子。等文星长大到能独当一面,世间太平时,他自会找时机将真相告知。

而若现在问他对段宛菡是否还抱有情感。心中惘然的他只能叹物是人非,为发生在他们一家人身上的不幸而遗憾。

“都是过去的事了。与我而言,此后护好珍视之物才是重事。”巫景曜释然地笑道,“不过,他们母子竟然在这相遇,说不准是天意让他们能团聚。就像······你陆柳鎏,和我遇见那般。”

本想用两百零八句话喷醒对方的陆柳鎏一瞬卡壳。

“呃、咳咳咳、你扯上我俩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能遇到你是我巫景曜三生有幸,如今任武林谁领风骚,我只为你折腰。”

陆柳鎏哈哈笑道,“曜曜,我跟你说哦,曾经有过一个悲惨断手少年坠崖,濒死之际遇到只雕。那雕兄救他命,送他大宝剑,教他神功,然后——”

巫景曜被引起兴趣,挑眉追问,“然后?”

“然后那雕陪他十多年,终于又给找到了他娘子!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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