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踏一滴清泪流下,须弥间眉毛拧起,看见面前的祁芙眼眸中藏不住的血丝,他似十分不愿,有太多话此刻说不出口,情绪激动致使体内真气游走的很不顺畅,祁信、祁芙、邬明尧的内力渐渐难以渡入,只有罗止员内力清逸一些,张踏似是还不算抵触,不多时张踏自己闭气锁了筋脉,终止了真气运行,罗止员也不得不退了下来。难道他果真不稀罕自己这条命?
主母郎莞做了和事老,撤了西鹫宫守卫,并不想打扰他们救人,她这佛门居士甚是体谅孩儿们的人情,也舍了那颗回天丸药,如此宝贵的丸药,给了区区一个张踏,尚不知救不救得回来,算是极其顾着子信的心了。
几人在大殿深处,就这般席地而坐,睁大眼睛,静静守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都在细听张踏的喘息,等了一会儿,张踏的呼吸已经从有进无出,变成能够呼气,又等了一会儿,张踏额头流出热汗,这便好了,他自己气血能够循环,这条命多半是不会断气了,至于其他伤势,实在不敢想象,亦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祁信见此状况,心下略略放松,因本来就是伤了七情,大悲损了心神,身体并无大碍,这会儿又未发失心疯,故而借着今天张踏的惨事,对外面的状况可以料想一二,鹰一般的眼眸中渐渐发了狠,这又是生了大气,动了大怒的,此刻对着孱弱的张踏,也只能藏在眼眸中,一时没有发作。
张踏尚不自知能活命,他的伤太重了,全身赤痛灼热,满身血水,此刻便有三分清醒,二分力气,迷茫中的眼眸也是望着子信公子的,对他而言,这世界上的人并不多,若论有什么能够超越他对祁芙的一片痴心,也只有对子信的这段相依为命的情谊能够比拟。他为了子信,自知杀孽太重,并不抱期望能够得活。
张踏缓过这口气,眼眸缓缓转向邬明尧,孱弱道:“救她……简婷。”
邬明尧贴在他嘴边细细听着,错愕间重复了他的话:“简婷?”
祁信闻声目眦欲裂,心间好似被一把剑戟忽地狠狠刺入一般,凉凉的酸痛,胸中一浪一浪的干呕,迅速逼近骨髓和大脑,子信还是没忍住,大吐了一口鲜血,纵是有罗止员护在一旁,也是压不住这口鲜血的,祁信吱呜似又要发疯,痛道:“他说的….是简玫。”
邬明尧恍然间明白了,徐简玫在青峦宫暗格已经憋了六个日夜,可别出什么事才好。邬明尧抬脚飞奔出去,待要出了殿门,张踏斜了一眼子信,子信痛极,趁此刻还没有失心,痛苦嘶嚎般替张踏大喝了一声,将邬明尧喊了回来。
张踏双眸转向祁芙,好似累极,缓了几口气,颤道:“他…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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