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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阳江渚凫声寒,万里阡山悲送客。这是底下氏族流传已久的一句话。

祁琳想来,此战不可败。她身后还站着阮达和老顽童,浔阳卫刀下从不留活口,他们毕竟是无辜的。

不知老顽童杨益,会否保全他这个小徒儿呢?门氏族的覆灭与北祁渊源颇深,若叫他知道对面是北祁浔阳卫,不知老顽童如今,要做何感想!

若是与浔阳卫正经动了手,她堂堂北祁少尊主,曲南殿殿主,若是和主公的不年亭守军开战,这可是破天荒的惊闻!要叫底下氏族,笑掉大牙般的丢人行径!她若是胜了辛炙烈,不年亭的脸面往哪放?

传言不年亭豢养贡人八百,还不瞬时灭了曲南殿守军,可怜了她曲南殿的忠魂们,此战亦不可胜!

此战不可胜,不可败,祁琳掂量着自己所余不多的体力,和难以控制的内力,思量着身后的阮达。

‘身首异处’四个字,着实怕应在阮达身上,那个儿时极力养活自己的少年,又何错之有呢?

仍记得儿时他俩在漕运江岸,有人曾蛊惑少年阮达将她卖掉,那时的琬儿虽然年幼,却也懂得。

尤记得阮达回来,只浅言了一句漕运鱼龙混杂,便再也没让琬儿独自在街市上露过面。

想到此处,今日一战,唯有她亲自引开辛炙烈,以图果效吧,望老顽童能念及师徒缘分,保全阮达一二。

祁琳回身挽发间,深深看了一眼身后的阮达,她深知今日,恐怕就又是别离,她即便不死不伤,浔阳卫也致力于将她生擒。

当辛统领是谁,那是浔阳卫三十余年的老统领了,即便不是‘不年亭’豢养的高阶暗人,那也是格杀术中的佼佼之辈。

浔阳卫是主公为少主时的近身侍卫队,当年不年亭中的精卫,三十余年间为主公做了多少事……祁琳盘算着如何应战,如何才能为阮达多争取一些时机呢?

祁琳双目坦诚,冲着老顽童在喉咙里支吾小声道了一句:“求前辈保全。”

老顽童扫了一眼这阵仗,眼前黑压压两方势力,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他一时未作声应承,也是不敢响当当应承了这女娃娃,他满脸极不情愿,恐怕众人里,就他老人家表情最是复杂,旁人一溜烟的黑巾蒙面,只露出来冷森森的眼眸。阮达更是一脸的亘古无波,越是这样的时候,他越是不会多言,只是听着琳儿要老顽童保全自己,也听出来琳儿并无把握,可恨自己这刚学的功夫,帮不上她什么。

祁琳深知耳力都相当,时下都听着呢,等不到老顽童的答复,也是自然,遂又低了低声音,耳语道:“太湖平湖水榭,前辈求取,必有回声。”

裔燮这孩子,老远竖着耳朵听,却听不清了,心知姑姑有交代,闻声一把挑开慕容玄一的剑,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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