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孝经里“埋儿奉母”的典故,稍有点儿见识的人都知道,那是前人杜撰的故事。
这一场会唔,很是成功。
六皇子对王子腾很满意,王子腾也看出来,六皇子不是个省油的灯。
因此,等凤姐儿跟着史氏从寺庙里回来,看见的,就是红光满面的王子腾。
凤姐儿便笑着问:“看叔父的模样,莫非是有什么大喜事?”
王子腾“哈哈”一笑,道,“的确是大喜事,我调任的事情,总算是有眉目了。”
他到底顾忌凤姐儿还是个姑娘家,自然不会对她说自己今日见了六皇子的事,只是笑呵呵地说:“原本我是奔着兵部去的,不想却是户部有了缺儿。”
六部虽名义上并列,但其中也是有高下之分的。
这最重要的,自然是吏部,再往下就要数户部了。王
子腾此话一出,史氏与凤姐儿皆是喜笑颜开。
这户部的缺,自然是六皇子替他谋的。
且不过半个月,调令就下来了。
自此,王子腾终于由武官转入文官之列,成了户部浙江清吏司郎中,平调的正四品官职。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王子腾原本以为,自己从武官里转调文职,说不得就会再降上半级。
他不由再次感慨:就算再怎么不受宠,六皇子也毕竟是圣人的儿子。更别说,六皇子上头还有太子呢。
等史氏赶了凤姐儿回去歇息,夫妻二人洗漱过后,一头倒在榻上,王子腾才说起了今日偶遇六皇子的事。
“虽是个睚眦必报的,但对自己人挺护短。”这是王子腾对六皇子的评价。
而史氏则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分析:“贺氏王妃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六王府里却从来没闹出过宠妾灭妻的事。这要么就是王妃手段高超,把王府把持的严,要么就是六皇子懂规矩,敬重嫡妻。依老爷看,是哪一种?”
“这……”王子腾迟疑道,“我还真看不出来。”
就他明晃晃地不待见继母甄氏,六皇子却不见怪来看,并不是个迂腐之人。可若要就此判断六皇子不是个重规矩的,那也太过武断。
“也是我太心急了,”史氏叹道,“咱们家往日里和六皇子也没什么交情,只这一面,你又能看出什么来?我只盼他是个重规矩的,咱们凤儿进了那府里,也少些事端。”
不是她不想让凤姐儿专房独宠,只若是六皇子任由妾室越过嫡妻,凤姐儿受宠时还好,日后失宠了,岂不是也能任由府中其他姬妾欺负?
这些女人的心思,王子腾也懒得理会,有些不耐道:“这才哪儿到哪儿,说这些干嘛?”
史氏再他腰上拧了一下,啐道:“睡你的吧!”
便扭过身子,背对着他睡了。
“嘿,你这娘们儿,手也忒狠了!”王子腾呲牙咧嘴地揉着腰,嘟囔了几句,也睡了。
因着凤姐儿还未及笄,虽然王家与六王府已经有了默契,但并没有摆到明面上来。
凤姐儿如今的主要任务,还是跟着两个嬷嬷学规矩,学着如何藏拙,如何不让正妃忌惮。
当然,还有羞人些的,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凤姐儿性子虽泼辣,但毕竟是个大家闺秀,在男女之事上还是颇为保守的。
前世里,贾琏就时常嫌弃她扭手扭脚,放不开。
似贾琏那样的色中饿鬼,最是喜欢那些放浪的妇人,还特别的荤素不忌,对凤姐儿自然也就不耐烦应付。
她原本想着,皇家之人应该更庄重些。但陆嬷嬷却是直接打破了她的妄想。
“男人,不就那么回事儿?”陆嬷嬷嗤笑道,“那些个女则、女戒的,姑娘看一看,在外面能说几句也就罢了,若真是一板一眼的照做,那可真是坑死自己了呢!”
凤姐儿一张芙蓉粉面涨得通红,凤眼因羞涩而波光莹莹,嗫喏道:“嬷嬷不是说,六皇子最是重规矩吗?若是……若是这般,怕是会引得六皇子不喜。”
她这样可怜可爱,对陆嬷嬷又一向是长辈一般的尊重,陆嬷嬷早把她当自己半个女儿了。
因此,她叹了一声,使眼色叫平儿他们都出去,上前搂了凤姐儿在怀里,低声道:“姑娘却是想岔了。”
“此话怎讲?”凤姐儿不解地问。
陆嬷嬷道:“六皇子因何重规矩?不是他自己有多喜欢规矩,只是他母族、妻族都不显,自己在外面若是不更庄重些,谁还能把他看在眼里?”
凤姐儿呆住了。
原来,天潢贵胄,也不如她想象搬自在快活。
陆嬷嬷又道:“姑娘再想想,这爷们在外面端了一天了,回了自己屋子里,面对妻妾还是要端着,那得多累呀!”
凤姐儿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还请嬷嬷教我。”
陆嬷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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