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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凉如水,已是满天繁星,陆绎立在长廊尽头,一袭银白长袍,腰缠浅金色束带,身形颀长,面似冠玉,目拢浩渺云烟,正乖乖巧巧的眺望这里,见到今夏,忙小跑过来,"姐姐,绎儿饿!"

"先说好,不许嫌弃。"今夏心里七上八下,捧着青瓷碗的手底气不足的藏了藏,陆绎则重重点了下头,麋鹿般圆溜溜的大眼睛透着和善可欺。待至房中,他啜了几口,五官登时皱成一团,似强忍着痛苦吞咽下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碗推到一边,"好苦!"

今夏抽了调羹,试了半勺,忙吐到足边,因为实在难以入口,当即将其弃之如芥。陆绎不依,催促着今夏再去盛一碗来,她只得小心陪着笑脸哄了一阵子,又拖来岑福,好说歹说,这才把陆绎打发了。

是夜,外头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风雨狂作,陆绎缩在角落,双手捂住耳廓,胸口隐隐约痛,犹豫片刻,便仅着亵衣跑了出去。却是直奔今夏房里,睡梦中的袁今夏被哐哐开门声和轰隆隆的雷声吵醒,扭头看到半伏在床榻边的陆绎,吓得大叫。

"姐姐,是我!"陆绎委屈道,今夏四处看了看,抚着心口道:"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来这儿干嘛?"她脆弱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而始作俑者居然可怜兮兮的掰着手指,眼神闪烁,踟蹰着不敢看她,只声音如蚊蝇般嗫嚅道:"嗯……我害怕!"今夏惊诧,笑问:"你怕什么?"这倒是有趣了,遂愈发感兴致的盯着陆绎。

"外面打雷!"他依旧垂着脑袋,整个人半伏在她面前,看着既弱小又无助,今夏朝他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你怕打雷啊?"神情满是发现了不得了的大秘密一般。

"嗯……"大抵是晓得是件不光彩的事情,陆绎有些难为情,可看着今夏,不知为何只要与她一处心里就踏实许多,于是充满希冀的望向她。

袁今夏被他这一瞅,三魂少了七魄,心坎抖了抖,呵呵笑了几声,拍着他手背安慰道:"不怕,不怕啊。告诉你哦,这个打雷啊其实就是雷公放了个屁,你总不能让它憋着吧。"对于这个解释,陆绎并不买账,但见他疑惑的反问:"打雷是雷公放屁呀?"

"对呀!"可不麽,如果下雨是雷公三急中的一急,那打雷不正是放屁麽?她甚为满意,陆绎蹙眉,继续道:"可我娘不是这样跟我说的。"

今夏微怔,静默想着,不能与他计较,再纠缠下去怕是也不用睡了,便笑容可掬劝道:"你信我……走吧,我带你回去睡觉!"掀开被子,她堪堪起身,陆绎却拽住她,仓惶小心的唤了声姐姐,一道雷鸣,房中霎时亮如白昼,映着他巴掌大的白皙脸孔,英气的眉峰耷着,肃朗的五官罩上愁苦,高大的身子半伏在今夏腿边,模样可怜见的,"我不走,我要跟姐姐一起睡,以前打雷下雨的时候都是我娘陪我睡的。"

一起睡?这不妥吧,虽说她打小跟大杨一块长大,也没什么男女大防的心思,与六扇门那些糙汉子称兄道弟,算是习以为常,但是陆绎不同,且不说吃不吃亏的问题,单是他清醒后若是知晓此事,指不定心里怎么编排轻看她,她一个正当适龄待嫁的黄花闺女,倘因这档事耽搁终身未免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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