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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前还有两个工作日,一日正常上班,一日调休补班。

崇德巷这里离梁京上班地点又近了些,她甚至可以多睡个二十分钟。

但她还是老早爬起来了,没想到的是,章郁云比她还早。

章先生去晨跑了,鸭蛋黄的东边日出,照在他一身灰白色运动衣上,衬得他的皮肤愈发地白,过度曝光的那种失真白。

他领口与背后都有汗潮的痕迹,梁京不知道他跑了多少公里,总之章郁云随意撩起衣摆揩汗时,她看到他的腹前,嗯,体格不差。

“看完了吗?”某人借院子里台盆上的水龙头洗手捧水浇把脸,关水龙头的同时,知会她,“看完就去梳妆打扮罢,二小姐,因为我也要用洗手间。”

章郁云说,这个小拧巴洗手间,简直了,如果一开始起床气是十分钟,那么绝对会因为它拖延成二十分钟。

此时此刻,梁京还只认为章先生只是娇气,住不惯小民房。

其实民不民倒不打紧,是小,某日她用过章郁云主卧的洗手间后,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牢骚。

因为这里对他来说,实在转不开身。

自幼养尊处优的章先生,有点小孩脾气也是情有可原的。

梁京让他,“我可以在院子里刷牙洗脸,你去冲凉吧。”

“或者我们可以一边冲凉、一边洗漱。”

“……”

章郁云笑,“我都不介意,你倒委屈了。”

“……”

“你睡觉磨牙。”某人陈述事实。

昨晚,章郁云洗漱后,在梁京房里看书,等着她入睡,这是他允诺她的。

梁京说,她打小睡觉都留台灯,所以,她如果睡着了,请不要把房里灯熄掉。

以及,她提前敬告章郁云,如果她梦魇了,请不要生气。

她连用了两个请字,是真的心里挂怀,也心里歉仄。

章郁云手里翻着她床边移动书架抽出的一本书,其实书上内容没看进去多少,开篇是妻子和情人偷情,妻子觉得有人旋动了门锁且怀疑是自己的先生……

章郁云得承认,上来就这么秘辛的剧情,也没调动他的积极性。他把手机夹在书页间,与她的床离些距离,人坐在一张椅子上,瞧着二郎腿,头发半干、形容散漫,“把嘴巴和眼睛都闭上,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梁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楼去的,总之就是这么囫囵个地过了第一晚。

清晨照面,他说她磨牙。

不难堪是骗人的。

“你昨晚几点上楼的?”

“……看到男主死了,只和那妻子交待了一句遗言:死的却是狗。”章郁云吐槽,真是个糟心的故事。

梁京的重点,他看完了三分之二的篇幅,得到下半夜罢?

这更加重了她要把洗手间让给他的决心,

章郁云却径直去厨房间了,他说,你先去拾掇吧,我不赶时间。

是的,他今天十点进公司就行。那为什么还起这么早呢,一来,他是压根没睡;二来……

没二来了,他就当优越感作祟,秀一顿他的早餐又怎样。

面包芝士鸡蛋,新鲜橙汁和几颗海盐煎过的圣女果。

章郁云早上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他时常给兰舟做,他每天雷打不动一杯还魂咖啡就够了。

他早餐完成,那边卫手间也有人出来了,其实梁京做事很利索。

或者说,她不磨蹭。半个小时不到,把自己收拾的很妥帖。

白色衬衫,袖口是花朵收口的,黑色A字裙,光洁的腿,白色帆布鞋。

妆容很淡,淡到章郁云只看得出她抹了唇彩感。

明朗朝气。

尤其站在他边上大口吃面包的样子,她赶时间,但又不好意思辜负章郁云的心意,流心的鸡蛋液就滴到她的裙子上了。

章郁云从前见过的女人,一定是大呼小叫地喊糟,或者根本不会这么荒腔走板地由着自己糟糕。梁京就拿纸揩揩,他问她,“就这么着?就还带着鸡蛋液去上班?”

真是个粗糙的“明朗”少女。

“今天没有外勤出。”梁京解释,然后风卷残云地喝完一杯橙汁,放下杯子时,她唇峰上甚至还沾着橙色的液体。

“谢谢你的早餐。”

“你每天上班都这么赶嘛?”某人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他确实是好久没看到有人忙生计的形色匆匆了。

“堵车呀。”姑娘答得温柔又俏皮。

说着,梁京回房拿自己的包和车钥匙。

院子里晾衣架上还晒着他们二人的衣服,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奇怪到梁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启口这出门的短暂告别。

我先走了?

晚上见?

都好暧昧。

“我赶时间。”最后刻板生硬的这么一句。

“去罢。”章郁云没所谓,赶她走,他边说已经边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利索地从头上松脱下来那种,他要去冲凉。

梁京眼见着他光着上身,一时尴尬又硬着头皮,有话问他,因为她知道他时间难约,“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说。”

他不是问她有什么事,还是问她要干什么,就威严恫吓一个字,说。

梁京撇撇嘴,什么鬼态度。

他们工作室国庆福利,一起包场去看电影:《我和我的祖国》,庆祝建国70周年。

梁京得了两张票,奶奶如今不能进电影院,她受不了视听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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