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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还在昏睡中的百林被厨房里传来飘盆碰撞的响声弄醒,不知何时自己身上多了一条棉被。他起身轻轻推开厨房门,原来是盖绮伦在做早餐。

“你醒啦,昨天晚上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再倔强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时候,话还没说完,盖绮伦又开始泪眼婆娑。也许是侯老三和戴金项链壮汉等人的施暴行为太过野蛮,印象太过深刻,短期内难以忘却的缘故吧。

“怎么—怎么—你又伤心了?又为啥事呢,我咋弄不明白了啊。”百林不知道她又为何情绪如此激动。

可是盖绮伦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咬着自己的嘴唇,两行热泪挂满腮边。

“难道你是责怪我,在没有征得你同意的情况下帮你换睡衣?首先申明啊,我主要是担心你穿湿衣服睡觉怕着凉感冒,决定没有任何恶意。我以自己的人格作保证,对你没有任何邪恶的非分想法。而且,我什么也没看、也绝对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毕竟人家是女性,百林担心因此引起误会,便急忙解释。

百林在厨房门口一副急促不安、手足无措的窘态,看着眼前这位诚恳的大男孩,盖绮伦顿时破涕为笑:“看你说什么啊,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为这事生你的气呢?”

“哦,那就好。不过,我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百林尽管想努力解释,但被盖绮伦当场打断。

“百林,我丝毫没有怪你的意思。退万步来说,即或你做过什么,我也不会责怪你啊,更何况你根本没有啊,所以就别解释了,好吗?”听到盖绮伦这样的回答,百林羞得满脸通红。

“你—这—我还好说什么啊,不过你为什么还要伤心呢?”百林想知道她还有什么困难,好一并解决。

“我呀,是担心昨天晚上那帮人还要来报复。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办?餐厅的生意今后还怎么做,唉—”盖绮伦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那么多人都被百林打伤了,他们怎么会善罢干休呢?

“哦,哦,难道就为这事?”

“是啊,你是为我帮忙出气了,但是哪一天你说走就走了,可是我的餐厅没有走啊,怎么办啊--”,又担心这个问题,盖绮伦忍不住又开始泪流满面。

“你千万别哭嘛,没事,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来搞破坏。”百林安慰道。

“你倒说得轻松,但是假如你离开了—呜—”,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盖绮伦确实害怕。

“盖老板,只要你不嫌弃—”

“百林,从今以后,你就别叫我盖老板,就叫我姐行不?”盖绮伦急忙纠正百林对自己的称谓。

“行,行,我叫你姐。”

“哎—对的,你这样叫我就对了嘛”,就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得到满足,盖绮伦似乎感到特别高兴和安全。

“你刚才说什么,只要我不嫌弃什么,你还没说完呢。”

“我是说你不嫌弃我在你餐厅打工啊,因为在学校里面学习任务挺重的,平时耽搁比较大,所以担心影响你的生意。”

“我怎么会嫌弃呢,弟弟。这样吧,咱俩达成一个君子协议,你看怎么样?”

“什么君子协议?你说明白点,我哪懂这些呢。”

“简单一句话--不离不弃,就是说在你读大学期间,只要你不主动辞职,我就不会中途开除或辞退你。另外,聘请你兼职餐馆的保安。当然,兼职费用另外算,你看行不行?”

“好,我答应。不过—”,百林挠了挠头。

“不过什么,你又反悔啦?”一听到“不过”二字从百林嘴里说出来,盖绮伦害怕他有什么顾虑。

“不是,不是,怎么会反悔呢。我是说,兼职保安就算了。你想啊,假如学校有事,我哪能保证天天晚上都来门口当保安呢?”

“啊唷,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哪能要求你像别的公司保安那样天天站在门口啊,而且也不会天天都遇到麻烦事吧。我的意思是,除了学习之外,只要你有时间就来店里帮忙。假如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你去处理一下就行了,明白了吗?”盖绮伦把自己的想法说得清清楚楚。

“哦,那倒没什么问题。不过,兼职费用就不用了吧,举手之劳而已,这个不用担心。”真是奇怪,别人打工就想尽一切办法多挣钱,往往担心老板给自己少发一分。但是百林不一样,他不是那种见钱眼开、落井下石的人。对他来说,对人诚恳是为人之本,尽管自己经济拮据,但该拿的则拿,不该拿的则一分不要。

“至于工资薪水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今天就不讨论这个问题。等会儿,早餐马上就做好了。”明白了百林的态度,盖绮伦只好转换话题。

“早饭就不用了,你自己慢慢吃,我还要赶回学校上课,就不陪你了。”说完,百林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便准备离开盖绮伦的住所。

“你现在就要走吗?马上就好了,吃了早饭才走吧”盖绮伦很想留他多陪一会儿。

“不用,不用,快到上课时间了。现在是白天,没有坏人,你就安安心心地吃饭,安安心心地去餐馆做生意。”为了再次打消她的害怕心理,百林继续鼓励。

“别急嘛,你总得吃早饭呀,在哪儿不是吃,在哪儿都要费时间啊,你就留下来陪我吃,好吗?”盖绮伦说得相当真诚。

“这样不好吧,别人会对你说闲话的。而且,真的快要上课了,我就随便买点东西边走边吃--”他一边说,一边轻轻关上房门。

见百林态度如此坚决,盖绮伦也不便强求。待他走下楼,盖绮伦放下手中的家务活,快速来到窗台边,看着百林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顿时涌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特殊感觉。是感激?是失落?是爱慕?是……

反正五味杂陈,一时难以言表。

下午放学之后,百林在学校食堂简单吃过晚饭之后,继续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地去往餐馆上班。

“哟,大家快点来看,好像昨天晚上就是这个人打的侯老三和虎老四。”

“侯老三我知道,但虎老四是谁?”

“你真笨,虎老四就是成天戴着一串大金项链子的那个啊,胖墩墩的,满脸恶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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