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可悲，他们本是自信，却会因为爱上一个人变得懦弱。世人可叹，他们本是胆小，却会因为爱上一个人变得坚强。
我看着看着站在棺椁边，深情抚摸着棺内人脸的卫昭微微摇头。我不懂世间情爱，只知它似糖似毒。所谓糖，甜可入心底，忘其味难比登天。所谓毒，三分入骨血，欲去之需放尽血水，抛骨去髓。
“你可知自我父亲去世后，我们再没见过。我以为，时间会洗去所有不堪，我们终究会再次和好。可谁知……”她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人也因为抽噎微微颤抖着：“只是两年，只是两年不到，他便与我阴阳相隔了……”
我走上前看着平静的躺在棺椁中人微微皱眉，按卫昭所言，弘治死了也有数日，可这魂魄却并未离体。我挥手将一根手指点在了弘治的额头上，运用法力将他的魂魄从尸体中抽了出来。
“你已经死了，本应该早早去冥界轮回转世。是谁对你下了咒法，让你的魂魄就在体内的？”
弘治并没有理我，只是看着卫昭，“阿月……”
“我在同你说话！”我现在了弘治对面眉头微皱，区区凡人竟敢无视我！
“你看得到我？”弘治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回答我的问题！”
“你在同谁讲话？”卫昭抬头看着我，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我在卫昭眉间点了一下，让她要是可以看到弘治。
“弘治……”卫昭双手颤抖的伸向弘治，却发现根本无法触碰到，“为什么会这样！”卫昭看着我激动的问道。
“你可知人鬼殊途，纵使是用了法术有些东西也是无法打破的。”我甩了一下袖子：“现在还有两件事要做。第一件，你们的故事已经录完了，说出你的所求吧。”
“我要你救弘治！”
“救他？”我冷冷一笑。
“国师说你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活死人？肉白骨？哈哈，有趣，她有没有告诉你世界上的所有事我都能做到。”我看了看她挑了挑眉：“但世间一切皆有定法，生死亦是如此。救一人必须要用同等的生命价值来兑换。他是九五至尊，你说要多少人的命为代价救他呢？那样的代价你们能负担的起吗？”
“这……”卫昭犹豫了一下又道：“那就用我的命！用我换他！”
“不可，你若不在了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让你平安幸福。”弘治看着卫昭神情激动：“阿月，不可用你的命！”
“为了我平安幸福！没有了你，我怎么幸福？你个骗子，你说过会保护我的！”
“所有的一切我都算好了，从一开始就算好了。我知道你是凤命，所以我拼尽全力登上了这个位置，只为娶你。我知道你不喜权谋，所以我将李薇儿推上了风口浪尖，将你藏在心底。我知道你自责你父亲做的事，但我不在乎，我找了李薇儿的父亲代替他承担所有罪……”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卫昭向后推了几步跪在了地上，弘治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卫昭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什么凤不凤命我不在乎，什么权谋算计我也不在乎，别人做了什么又干我何事，我在乎的，一直都是你啊！”
弘治看着卫昭走上前想要扶起她，手伸到半空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再也无法触碰到卫昭了苦涩一笑：“原来，自始至终，我们都忘了同对方说一句我爱你……原来如此……”
我看不懂他们之间的情爱，亦不知其滋味。千百年来，我一个人守着茗缘阁见过很多人，录过很多事，可我仍不知，他们之间的那种感情究竟是什么滋味。我将手放在了胸口，说到底我连自己有没有心都不知道，毕竟我闻不到气味，触不到温度，从不体伤痛，也不知爱恨……
“录世者，你可不可以让我们来世再见？将我们的灵魂绑在一起？”卫昭跪在地上对我磕了一个头，“求求你了，帮帮我们吧！”
我收回思绪，对她微微点头：“即使你不求我，我也会帮你，因为这是规矩。”
“可不可以让我们来世不再这么辛苦？只做平凡的一对？”弘治也跪在了地上，目光中带着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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