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畜生!”长顺骂了一声。忽一下,燕子妈脸色一变,整个人却是昏了过去。
燕子妈再次醒来时,神志已是不清,嘴里只反复念叨几句:“银环,妈对不起你啊。兴兴,强强,姥姥饭做好了,回来吃饭吧。”
燕子叫来了村里的大夫,大夫说这是臆想症,长期下去人会疯,燕子不愿相信疯这一回事,赶走了大夫,又去请来了阴阳刘大能,刘大能说这是十鬼并入,夺了七窍,乱了三魂,只怕不久就会魂消人散。燕子问有什么法子可救,刘大能皱着眉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来几张黄纸,用香在上面点几个孔,又用手沾水在上面写下符咒,叮嘱道:“每晚午夜时分,将符烧成灰同温水一并服用,三日后就可缓解。”
燕子谢过刘大能,三日后,燕子妈状况确实好转,虽不念念叨叨,但食量大减,还老是看着坡上的方向不停地望,起初还吃半碗饭,到后来却是只吃几口。
燕子从药店买来各种助消化的药,可燕子妈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憔悴,几日后,整个人已是饿的皮包瘦骨。
燕子看的心疼,再去找刘大能时,燕子妈却已是走了。
燕子妈走时,十分安详。燕子回来时,燕子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山坡上,燕子知她是想念两个孩子,可是人走了终究是回不来了,燕子哭着合好了她的眼,又跟长顺把她跟强强的墓安置在一起,强强的墓里放了些衣物,说是怕另一个世界高冷,给他加加衣。
燕子妈走了,房子也变空了。长顺本想把房子卖了,可燕子说银环他们回来还得住,若是卖了,两人以后回来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只是两个孩子……说到这燕子心里一阵难受,倒是长顺搂紧了她,说总会过去的。
时间过得飞快,砖厂也是开了。这次长顺自己搞了两个窑,跟张二一起干。这两个窑收益倒不错,张二只干了一个月,就顶之前两个月的工资了。
至于燕子,跟长顺结婚后,一直忙家里的事,好不容易忙完了,结果发现自己怀孕了,这可乐坏了长顺,天天往燕子肚子上凑,其实才四个月,本不要紧,偏偏长顺不依,硬要燕子呆在家里,怕是动了胎气。燕子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这可愁坏了燕子,只得每天织织毛衣,做做鞋子,全是小孩子穿的,长顺劝她多歇息,完了这些东西买就是了,燕子说什么都得提前准备,外面买的孩子不一定穿的惯,再说以后家里多了口人要花钱的地方更多了,能省就省。张二听到这时,先是心头一暖,随后却是感到一阵心酸。
原来人是一瞬间长大的,仅不到一年,燕子从已少女变成了一个贤妻良母,也许自己是时候找个婆娘了,成家立业,先成家在立业,无家则无业。
张二冬季帮着刘宝德收粮后,两家的关系愈发亲密了。刘采春时不时地跟着母亲来串门,张二妈也常常提着鸡蛋去她家闲聊,一来二去,两家大有说亲的趋势。
这日,晚饭过后,张二妈试探性地问道:“老二,你看采春那样丫头咋样?”
张二顿了顿,又下意识地点头:“挺好的。”
“我也看着这孩子好,你看给你做婆娘咋样?行的话改天我跟你二婶就上门去说。”
“嗯,行。”张二只稍微思考了下,便是肯定了。张二早料到这一天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张二不清楚自己对刘采春到底是哪种感情,更多的像是亲情,像兄妹,可自己确实不小了,与其找个不认识的,还不如找个熟悉的,这样好歹彼此知根知底。采春那丫头,常常暗示自己,可自己偏偏又装个傻,让两人的关系一拖再拖,眼下倒好,正顺了那丫头的心意,想到这里,张二笑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刘采春笑,还是笑自己对生活的妥协。反正心里怪怀的,说不上开心,说不上难过,好像一个机器,顺着人指示做,又像春风得意,内心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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