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口无遮拦的阿善呵斥道:“谁要你个老头代劳?!我们大师说了要吃,那就是要吃,难道你想半路截胡不成?”
“阿善,不得无礼。”
观影倒是仍旧平心静气,“你是玉竹峰的主人,就该有主人的样子,怎么对客人大呼小叫的失了气度。你莫多嘴自去就是了,就按平日里的做法烹了就好。”
阿善见他好像对自己眨了眨眼后,又转头对玄清大道真君道,“玄清,你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小小一只锦鸡你不至于跟本神抢的吧?”
“下神不是,只是……”
观影根本不给他“不是只是”的机会,打断他兀自感叹道:“以前我不觉得,今日倒是发现了,我这长兄啊,还是对小弟体贴关照,才特意遣来这飞禽。细想一想……这道菜实在是为本座量身定制的~你看,我这无穷无尽的紫竹林海,你再看那只肥鸡,二者一荤一素定是再搭调不过的了,一想到那清香四溢皮滑肉嫩我就……啧啧啧……”
观影看起来已经在想象那“竹叶鸡”的滋味了,他笑嘻嘻看着玄清大道君,眼里是最真实的欣快,“……所以你可别再说它是误入此处了,”他嗤嗤地笑道,“曲解了‘风神大人’的良苦用心~”
说完又故意高声对还没走远的阿善吩咐:“阿善……,这神鸟金贵,毛色又漂亮的很,照旧,做成扇子,也是亏它没白来我这一遭。”
话毕又冲着大道君命令:“这……你在风神面前可不能告我的状啊,毕竟是废物再利用,你就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了吧。”
玄清大道君眼睁睁看那随着屠夫渐行渐远红腹锦鸡,又看看观影手中羽扇,再看眼他身后石桌上为数不少的羽毛扇子,大概就知道先前在这玉竹峰上都发生过什么了。
其实只要一瞥,他就已认出,在那各色羽毛之中,不乏一些猛禽的飞羽,亦有海上东方的神鸟才有的金赤羽,可见今日的红腹锦鸡并不是第一只前来自投罗网的神鸟了,刚才在他面前发生的一切怕只不过是旧戏重演罢了。
林中射猎,择肥而食,再将吃剩下的做成战利品,攥在手心于人前炫耀威吓,真可谓物尽其用,一点儿也不浪费。
单只看那些铺展在石桌上来自风神大人的“体贴关照”,还有不难想见的被当做了家常菜的“竹叶鸡”们,大道君还真想问上一问,您观影大师何曾“清苦”过?
那些飞禽本该于长空自在遨游,现在却全都成了一堆仅供扇风的死物。想到此处,大道君突感无比悲痛,为那即将死于他手的,也为那曾经死于他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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