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荞岚插不上话,听到这里担忧地问了一句:“那要如何呢?总不能不管二哥他们了罢?”
孟云裳道:“长姐不必担心,若是照章行事那还是我孟家吗?想来小叔已经在去凉北边境的路上了罢?”
说到这里,她扭脸看向了孟荞岍。
孟荞岍道:“不错,只许他们明修栈道就不许我们暗度陈仓么?”
说到这里,慕容璟道:“路上怕是不易,朝中虎视眈眈之人颇多,押运那般多的物资容易引人注目。”
孟云裳唇角扬了扬,道:“二叔前去,可不是送东西的,而是去和凉北商人做生意的。”
慕容璟与她相视一眼,瞬息就明白了,摇摇头,无奈道:“古灵精怪。”
孟荞岚和孟乔岍没有他们的默契,愣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但孟云裳和慕容璟两人就是笑笑,谁也不给她们解答。
孟荞岚还好,比起这些,她更关心的是自己家里人今天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穿暖,相比之下,孟乔岍就难受多了,心里仿佛有个东西在抓,挠得她难受,但孟云裳就是不肯说,她也没有办法。
孟云裳在跟着孟云枫在边关游走的那三年,做了不少的事情,大概总结起来就是,整顿军纪,广泛交友,荤素不忌,黑白不论。
这回孟家三叔去做生意,自然是做的凉北商人的生意,只不过这些商人贩卖的不是布匹珠宝,而是粮食马匹以及兵器一类的东西罢了。
那三年,孟云裳出面,孟云枫划策,借着元帝巡查的圣旨,果真让他兄妹二人打通了一条路出来,说起来,还是运气居多。
在边关的事情,大多是九死一生,孟云裳就不大愿意过多提及,即便偶尔谈起,也只谈一些有趣的事情。
凉北的事情,自有孟云枫尽心尽力,用不着孟云裳远在上京替他忧心,当然的,依着孟云裳的性子,也不大愿意忧那份无用的心。
她每日吃好睡好,只管过她自己的小日子,偶尔与慕容璟说说笑,即便身处深宫,也自得一片闲然安静。
这日,李辛官难得主动进宫帮慕容璟检查身子,说是伤得深,好得难免慢些,但恢复得不错,好好再将养几日便能起身了。
慕容璟正准备开口道谢,外头就传来了一阵争吵的声音:“孙小姐,郡主吩咐了,谁都不能进去。”
紧接着的,是一道骄横的女声:“放肆,你不知道本小姐是谁吗?狗奴才还敢拦本小姐!”
小太监战战兢兢道:“孙小姐,郡主说了,没她点头,谁都不许探视九皇子。”
殿中的李辛官听到这话,对着慕容璟又是一阵吹胡子瞪眼,孟云裳摸了摸腰间的鞭子,转身就出去。
殿门一开,手中的长鞭也随之挥了出去,落在孙子昔和那小太监的当间,怒道:“孙子昔,你又发什么疯?”
“你的破灯笼,本小姐不稀罕!”孙子昔上前将手里的灯笼塞进了孟云裳手里。
孟云裳一愣,孙子昔突然上前一步,贴在她耳朵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开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寿宁宫,孟云裳才挥挥手让宫人们退下,撑开手掌看着手心的纸团,良久才缓缓打开,待看清上面的字,瞳孔骤然微缩,侧眸看了眼殿中的慕容璟,深深吸了口气才转身回去。
李辛官道:“年轻人火气太大容易伤身。”
这话自然是对孟云裳说的,说完拿起自己的医箱就走了,多一句话都没有。
他离开后,慕容璟才笑着问孟云裳:“方才那是成国公府的小姐?”
孟云裳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缓缓点头,轻轻“嗯”了一声,道:“你受伤那日我借了她一盏灯,她来还我。”
慕容璟笑道:“这也值当亲自来一回?”
孟云裳看着他,半晌欲言又止,问:“归陌哥哥,你可会欺我骗我?”
她微微歪了下脑袋,笑得既纯真又狡黠。
“当然不会。”慕容璟想也没想就回了她。
孟云裳仍旧歪着脑袋,似乎是在思虑他话的真假,良久才重重点了点头,道:“归陌哥哥说了可不能作假,不然,我孟云裳可是不好说话的。”
慕容璟笑得无奈:“我骗谁也不敢骗裳儿啊,裳儿可是蜀中郡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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