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是想到先前她为了上爬做的那些事,若是她与自己计较,只需动动小指头,她怕早已销声匿迹死无全尸了。
是以,她踌躇了一夜,才有了决心想要与她交好,却不料,她竟如此不给面子。
紧了紧拳头,常嫣华的眸色又阴沉晦暗了三分。
孟云裳回到忠武侯府,就听人说,说是今日早朝之上,成国公被罢了户部侍郎的职位,由他大哥暂时接任,直至寻到合适人选为止。
不仅如此,听闻元帝还为此大发雷霆,便是贤妃和荣王慕容灏都未能幸免地遭遇牵累,加上政敌的落井下石作壁上观,一时间,荣王一党可谓是凄凉得紧。
除此之外,孟云裳又听闻,成国公去探望贤妃,与慕容灏大吵了一番,慕容灏黑着脸离开了芝兰宫,回到荣王府又是一通脾气。
孟云裳听完慕容璟说的这些,趴在躺椅上把玩着他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问:“你说,这事慕容灏参与了几分,知晓了又几分?”
慕容璟道:“若是做戏与我们看,那便是十分,若不是,那便是真不知。”
孟云裳躺回去,用胳膊做枕头垫在了脑袋下,看着上方晃动着不肯落下的树叶,道:“我倒觉得,他是真的不知。”
慕容璟扭头,问:“何解?”
孟云裳道:“他对我二姐姐,倒是十足十地用心。”
慕容璟眉头微微蹙起,思索了片刻并未反驳也未说什么。
孟云裳又道:“我并不想二姐姐与他一处,但二姐姐似乎对他一往情深,我什么也不能言说,只盼着他是真心待二姐姐的。”
“......”
慕容璟仍旧是沉默。
慕容灏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不会甘于屈居人下,守着一人一生一世过岁月静好日子的人,这份情,几分算计几分真心,怕是只有当事人才知晓。
“裳儿。”半晌,慕容璟才轻声唤道。
孟云裳闻声立马又翻了个身子,又扯起了他的长发,放在手中把玩着,笑道:“归陌哥哥,你说的我都知晓,只是,感情一事,如人饮水,冷暖只有自己知。”
慕容璟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你想得明白就好。”
孟云裳道:“再有一月我就及笄,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什么都不知晓。”
慕容璟捏了捏她的鼻子,打笑道:“我看,你跟小孩子也没甚分别。”
孟云裳闻言,眸光微微暗了暗,话到嘴边是一如从前般的娇俏明媚:“谁说的,我现在已经到你肩膀了,而且吃得也多了。”
她鼓着腮帮子反驳,模样煞是可爱,慕容璟没忍住又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没有再反驳她。
孟云裳看着他亲昵的动作,心下很想问他,打算何时向元帝求娶自己,但又觉得问出这话,总归是失了女儿家的骄矜,在嘴边溜了三圈之后又给咽了回去。
若她不问,他就对此绝口不提,她这颗心,便总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入了深秋,天气不似孟云裳方回京时那般凉爽惬意,时不时夹杂着几分冷峭的寒意席卷而来,吹得人头昏脑涨,分不清东南西北。
常嫣华与孙厚的婚期总算是在孟云裳来回奔波中定了下来,就在冬月二十,也就是孟云裳及笄之后的第二天。
按照大庆官宦的礼数来说,有贵人的重大日子在前,往后十日内除却家人故去是不能有所大事的,但孟云裳说:“就选在那日,姓常的怎么说也是我孟家的亲戚,本郡主要让成国公府的人好好瞧着,谁能动谁不能碰!”
太后对此无话可说,元帝倒是斥责了几句,最终也是随她去了。
孟云裳打寿宁宫出来,却撞上了许绾颜。
她对许绾颜无话,本想装作没有看见离开,却堪堪被她抓住了手腕,不得不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她,皱着眉头道:“放手!”
后者恍若未闻,仍旧死死地扯着她的手腕,抿唇注视着她,眸子里喷薄而出的尽是恨意。
孟云裳蹙眉不耐其烦地又轻斥了句:“放手!”
许绾颜闻声,动了动手,却仍没放开她,看着她的澄澈的双眸,道:“孟云裳,你对常嫣华尚能如此不计过错,为何偏偏......”
孟云裳冷笑着拂去她的手,道:“本郡主做事情需要缘由么?看他不顺眼就打了,怎么,要与本郡主秋后算账么?”
许绾颜道:“孟云裳!你真以为你能无法无天一辈子么?”
孟云裳莞尔,道:“一辈子那么长呢,本郡主可不愿费心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许绾颜双拳紧握,一把又扯住了她的手腕,怒道:“孟云裳,你迟早是要下地狱的!”
孟云裳甩开她的手,另一只手握着发红的手腕转了转,道:“这话等本郡主下了地狱你再来与我言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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