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吞吐道:“慕慕,对不起…都是娘的错”
乔慕都迷糊了:“娘,你胡说什么呢?”
莫晚歌眼神闪烁,十分自责,眼神一不争气就流了下来:“慕慕,你…可能去不了莫家了”
“都是因为我所做的这些混帐事,才让你外祖父母记恨上我”
“他们这般恨我,又怎么可能会接纳你?”
乔慕最受不了莫晚歌落泪,连忙安抚:“不接纳就不接纳,咱能养活自己,无需靠莫家”
莫晚歌抬眸,一直在叹气:“我大老远让你来京,就是想你过得好些,如果我无法让你顺利进莫家,那这一趟又有何意义呢?反倒害你陪我折腾那么些时日不说,还废了银钱无数”
“一想到你为了给我治病欠下那么多银两,娘这心里急啊”
“偏偏娘又无能,在乔家也无权无势,让你过得异常凄苦”
“若不是今日从阿柔口中得知莫家已将我从族谱中除名,我本还想着拉下脸皮求一下你外祖的,现在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莫晚歌真是越想越悔:“娘是恨啊,恨自己没用,但凡我有用点,你这些年何需过得这般清苦?”
“我这般窝囊,一没钱财,二没权势,它日你就是成了婚,怕是在婆家也会被欺负呀,我这些年,就是铁铮铮的例子啊…”
莫晚歌一口气说了许多,乔慕不好打断,却也不得不承认,莫晚歌的担心不是毫无道理。
这个朝代,权势是多么重要的存在,娘家有势,女儿自然过得也更好些。
但是于她而言,这些也就是平常人家的情势。
在她眼里,什么人际关系、权势利益都不如自己强大来得实在。
这副身子比她前世年轻了整整三岁,谈婚论嫁的为时尚早,更何况,她心里就只有一个君落尘,那人的脑子也不知道哪天才能恢复,恢复后又是否会像曾经那般对她?
她甚至觉得,此生若不能捞到君落尘,那成婚于她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而眼下,她这副身子还受了损,若没有护心丹,还能活多久都是个未知数。
在一切言之尚早的情况下,莫晚歌的担心,实在是太多余。
伸手拍着莫晚歌后背,又让秦霜给她倒来茶水。
好生安抚着:“娘,我不许你这么想”
“权势什么的,我从来就不在乎,缺银子,我自会想法子挣,这点无需你担心”
“你只要知道,你身子无恙,心情舒畅,于女儿而言,就是最好的安慰”
“所以…不哭了,别瞎想了好么?”
莫晚歌点头,自她生病后,无数次觉着自己女儿真是长大了。
这一欣慰,刚收起的眼泪又忍不住掉落。
乔慕从怀中掏出帕子,帮她擦拭,眼前的女人,虽不是她亲母,但打从占着这副身体以来,她就已经把原主的一切都当成自己的。
她本不应该这般理所应当,换个角度想,却知,只有这样,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安慰。
有时候看着莫晚歌的脸,她也曾幻想过,莫轻歌会是什么样?如果她当年没有抛下自己,会不会也同莫晚歌这般温和,事事替她着想?
待莫晚歌安静下来,乔慕才问:“娘,林柔同你讲了什么?”
莫晚歌强颜欢笑,眸子闪过不自信。
“也没讲什么,不过就是故人相见,唠嗑了几句罢”
乔慕接话:“就这几句唠嗑,然后你就从她口中得知外祖对你有意见?”
莫晚歌没有诽腹林柔,只是道:“阿柔也只是无心说起”
“莫家的事,错都在我,怪不得别人,终是我咎由自取,罢了,不说了,都过去了”
见她不想说,乔慕也不再追根究底,以林柔的虚伪,不借机踩上莫晚歌几脚根本不现实。
她只愿莫晚歌经过这一次之后能认清那女人的脸,可别再以为这些年过去,林柔还是曾经的林柔。
乔慕叹口气,莫晚歌心机实在是太单纯,莫家的事,她自己都一直藏掖着,哪想会突然遇上个林柔,真是郁闷到极点。
犹豫了一下,乔慕还是委婉的提醒道:“娘,往后,跟那女人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毕竟,我跟徐家那纸婚约不可能再续,过多来往,这不知道还以为咱是非要赖上他候府了”
莫晚歌也赞成:“我今日便同她说了,改日定登门亲自退了这婚”
乔慕脸上闪过丝诧异,林柔竟没同莫晚歌说起在十里镇的事么?
转念,又很是理解,在十里镇,林柔可没少从她手中吃憋,林柔那种死要面子的人又怎会主动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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