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丁铃漫无目的地在宅子里闲晃,陆有新也尽职尽责地跟着,没让丁铃找到第二次甩开他的机会。不过没关系,“钥匙”已经在自己手里了,被锁上的“箱子”回头再取也可以,刚好避过风头。
不知不觉,两人又走到了丁家二老的灵堂前。丁铃本就体弱,又受惊吓生过一场病,正是虚弱的时候,只是逛了大半个宅子便走不动了。恰巧院子里杨树成荫,她便挑了一棵影子最大的,躲在树下歇息,看着来往的人群。不得不说,丁仲祥在忻州城的声望是真的没得说,前来拜祭的百姓络绎不绝,都是承过丁家恩情的。有的人家贫苦,拿不出奠仪,便拎上一篮自家产的土鸡蛋或是半袋山中采来的野菌子前来,只求为丁家老爷上一炷香。这些东西虽不值多少钱,但对于这些人家来说也算得上一笔不小的开销,丁铃过意不去,也心知直接推辞百姓们绝不会答应,便嘱咐新聘的管家钱通包些银钱作为回礼,不必多丰厚,但至少能贴补一下家用。
钱管家自是应的,他虽是孟子义聘的人,但身契却是签在了丁家,正经主子还得是这位丁家仅存的大小姐。再者说,丁铃这一举措也很是得人心,平日里这些钱对日进斗金的丁家自然算不得什么,可此次丁家可以说是被人家直捣了黄龙,损失不可谓不小,再加上掌柜存心闹事,内忧外患之际,这位小姐还能有如此魄力,足见其深谋。这钱管家也是个人精,在他的授意下,没出两日,忻州城便传遍了丁家大小姐的仁善之名,说是颇具其父遗风。
后话暂且不提。吩咐过管家之后,丁铃便百无聊赖地蹲在树荫底下拿了个小树枝扒拉蚂蚁搬运食物的长队,陆有新是个老实的,不知如何搭话,只默默站在她旁边,身体有意无意地挡住了百姓们好奇的视线。日头已然悬在当空,原该是个晴朗天气,可云层也聚得老厚,热得闷人。钱管家殷勤地给她递了茶水,丁铃也没客气,一口气喝完抹抹嘴,抬脚便往花厅里去。周正平已经出去了好久,孟子义一个人不知在干嘛,天气这么闷,叫他出来透透气也是好的。
正当这时,院里正排着队的两个壮年男子不知因何起了争执,乃至推推搡搡地动起手来,旁边的人劝不下,只得动手拉架,弄得场面越发混乱。丁铃本不爱管事,可他们竟敢在自己父亲的灵堂之上如此胡闹,当真叫她心头火起,直言让钱通把那闹事的轰出去。可谁知卫兵还没过来,闹得最起劲的那男子竟甩开人群径直冲向丁铃这边,陆有新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撞了个趔趄倒向一边。待他回过神来时,丁铃已经被他勒在怀中,白皙的脖颈上被架上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把刀放下!”陆有新拔枪大吼,周围孟家的卫兵已然将人团团围住,十多条枪直直指向那汉子,可事关丁铃性命,任谁都不敢妄动。
那汉子面目狰狞,匕首紧紧贴在丁铃颈边,已然勒出了一道血痕:“孟子义在哪儿?我要与他说话!”
“你先把刀放下,我们可以好好谈,”陆有新也不是等闲之辈,不过慌乱一瞬便冷静下来了,试图与他交涉,“我是孟少帅的亲卫队长,你想如何,与我说!”
“你当老子傻吗?这刀若是放下了,老子分分钟被你们打成筛子!”那人并不应承,只狞笑道,“这事你可做不了主,叫孟子义来!”
丁铃唇上已无一丝血色,她当然是怕的,脖颈上被匕首蹭破的位置火辣辣地痛。反抗自然是不能反抗的,她这小胳膊细腿,怕是动一动便会被拗折,她现在最明智的做法便是等,等孟哥救她,或是,等死。
陆有新还未答复,众人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后之人正是孟子义。
“你要什么?”
“大开城门,放我同伴出城。”
“可以啊,”孟子义气定神闲,“可你如何确定他们顺利出城?或者说,我如何确定他们出城之后你会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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