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月色,夜凉如水。
伊娜双臂一展,临空而起,轻盈落在将军府的屋脊上,几个起落,她已就着月光掠过了几个屋脊。
夜已深,灯市上最后几个老板开始收拾那些没有卖掉的花灯,空气中漂浮着烟花盛放后的火药味,她停在了红颜楼的屋脊上,俯视楼里那些醉生梦死的人们。
几个彪形大汉也褪去了白日里的英武,靠在大理石的柱子上昏昏欲睡。后堂里,只余数个打扫的婆子,一个个耷拉着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打扫地面。
她无声无息,宛如一阵风从后院飘上了三楼,站到了纸条上的‘弎零弎’门前。
门上一朵艳丽的桃花,雕花红木漆牌上,‘秋月’两个字自带风流。伊娜没有半分彷徨,轻声一推,那门似专门为她而留,缓缓打开一道口子,她侧身挤了进去,抬腿后踢关上了门。
房里热浪烈香扑面而来,地毯上艳丽的藕色肚兜压着胡乱丢弃的长袍襦裙,水红华丽的幔帐里,人声嘤嘤,缱绻难舍,女子咬唇发出的娇娇低嚎混着男人猛烈的喘息声,让人听到面红耳赤。
好一幅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伊娜用雕花桌上的碧玉杯磕了下碧玉壶,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嚓’。
那原本剧烈摇晃的纱帐里发出男子一声闷哼,咚的一声过后,一只雪白的臂膀伸出纱帐来,两指拈起一件淡蓝纱袍拉进了纱帐里,眨眼一只雪白的玉足踩在貂毛铺展的床榻前,只见秋月柔柔地披着一件透明的淡蓝色纱袍出来,亭亭玉立赤脚走到了伊娜的身前,胸前两粒殷红在薄纱里若隐若现。
“秋月?”伊娜不敢相信,眼前魅色撩人的女子,是数月前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婢女秋月。
“姑娘”秋月只顾倒了杯茶,浅浅喝了一口,面上褪去运动后遗留的潮红,只余着些无奈和沧桑。
“你受苦了!”伊娜担忧瞧着她,秋月的眼眸里,再也没有曾经的纯净,在这红颜楼,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秋月摇摇头,冲伊娜一笑:“我也不想这样见你,可他们看我看得太严了,只有在我接客时,我才有机会,今日,我寻你来,不为别的事,床榻上的这位,我灌醉他后,听他说宏国的皇帝要准备接收七国了,你可知晓?”
“他是谁?消息可靠?”伊娜斜睨那纱帐里,若隐若现昏睡的男子。
“应当不假,他是宏国那贼皇帝的二品大臣,接触的全是一些朝廷机密,平日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到我这里来,今日因是上元节,夜晚巡逻不严密,他才敢偷偷走后门来的。”秋月苦涩笑了笑:“还是因仰慕我艳名已久!”
伊娜身子一震,抬眸震惊瞧着她,久久不能言语,半响才问:“可有说宏国皇帝计划何时动手?”
秋月摇摇头道:“他没说时间,只知道皇帝让所有大臣做好各项准备。”她顿了顿,眼眸一低道:“你回到程将军府的事,我也知晓,但是,这件事只怕其中还有许多被掩埋的秘密,大宗说过,这个身份只是保姑娘你在京都行动方便。。。。。。”
伊娜目瞪口呆瞧着秋月,恍惚问:“难道我不是程将军的女儿?”
“此事,我们也不知真相,直待姑娘日后见到大宗,亲自问他老人家。”她往哪纱帐走了几步,回头凄然一笑:“我们兰国的女子,既然要捍卫自己的故土,不论在何时,何地,我们都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姑娘,你尽管放心,我会在这红颜楼,尽我之力为我们兰国打探有用的消息。”
伊娜向她伸出的手,僵留在半空,眼睁睁瞧着秋月脱下纱袍,钻进了水红的幔帐里。
想起大小青儿,瞧到眼前的秋月,伊娜陡然感到自己如此的软弱,和她们比起来,自己为兰国做过什么?
她垂下眼睑,转身,无声无息离开。
翌日,一大清早,一排婢女整整齐齐跪在伊娜的房前,只因伊娜事事亲力亲为,红桃,红燕小心翼翼跟在她的身后,不断央求:“小姐,你就让我们来帮你吧,不然,四小姐知道了,我们都会被赶出府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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