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半夜,蓝轻言昏迷的第四晚。
萧越就趴在床边,听到那一声“啊”,一个激灵挺坐起来,脑子嗡嗡嗡直响,迫不及待往床看去,只见蓝轻言红着眼眶,直愣愣的盯着床顶。
“轻言,你醒了?!”
萧越心翼翼的问,他甚至都不敢呼吸,生怕吓到蓝轻言、或者……生怕这是梦。
蓝轻言正沉寖在自己只是周岩身体里,一个多余的灵魂这件事里。听到萧越低沉沙哑的声音,顺着音源转过头,就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眼圈红肿、脸色发黄的男人,吓得撑起手想坐起来。
萧越看她虽憔悴不堪,却是真真实实的醒了,赶紧阻止她想起来的动作:“轻言,你真的醒了?别动,我让御医来看看!”然后回头对着门声喊德公公:“德子,快,叫华御医和毒医圣手!”
门外德公公在蓝轻言喊那一声“啊”的时候,就已经起来候在门口,得到萧越的吩咐,撒腿就跑,叫来还在挑灯研究医书的华御医和毒医圣手。
萧越先轻轻摸摸了一下蓝轻言已经凹陷下去的脸颊,温温热热的,眼睛虽红、却很有神,提着的心才开始慢慢回落。等两位名医进来轮着把了脉,确定已经完全没事了,才真正放下心。
华太医先把的脉,又看了一眼她的眼睛,才起身对萧越:“殿下,娘娘除了几未进食而虚弱以外,身体完全没问题了,肚子里的殿下也很健康!”
然后他又示意毒医圣手:“殿下,不如等覃先生看过?”
萧越点点头,毒医圣手过去坐下,先看了蓝轻言的脸色、眼珠,才伸手探脉,用了和华御医差不多的时间后,起身先看了华御医一眼才:“殿下,正如华御医所,娘娘身体已无大碍!而且……”毒医圣手到这里,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
华御医一脸焦急,给皇家人看病,可不能吞吞吐吐,得铿锵有力,不然遇到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半要受罚。
萧越倒是没生气,只是心又提了起来,抢先催促:“覃先生有什么只管!”
毒医圣手笑笑,又看了蓝轻言一眼,才爽快出自己的疑惑:“这次把脉以前,娘娘的身体虽无大碍,却了无生机,可醒来后的脉象,又是生机勃勃的了!老夫研究医毒几十载,见过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可太子妃娘娘这个……实属罕见。老夫建议殿下让钦监的人或者护国寺的禅师来看看!”
华太医在毒医圣手还没完以前就颤抖着跪下去了,不但是他,连德公公肖嬷嬷等人都跪下,个个一副想阻止又不敢当着太子的面有动作的样子。
可那毒医圣手却装作没看到,只顾把话完:“殿下,老夫并不是娘娘身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双生,这事我第一次把脉就知道了,而且那两个孩子的生机一直都非常强劲,似乎娘娘能一直保持脉搏跳动,全靠两个孩子,不然……”后面的话他没再,但意思很明确,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蓝轻言早就没气了!
萧越不理跪在地的人,也没给毒医圣手任何反应,只转身回到床边坐下,伸手握住蓝轻言的手,然后趴下去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起身吩咐跪在地的德公公和于公公:“德子连夜出城,去护国寺请无心禅师。于谦去宫里把太子妃醒来,以及毒医圣手的话告诉父皇,顺便请他叫钦监监正来太子府!”
等两人出去了,萧越又吩咐:“华御医起来,你和毒医圣手还得守着太子妃,等他们来确定太子妃完全康复了才能回去,我怕……”
华御医赶紧站起来,扯了一把毒医圣手一起领旨。毒医圣手根本懒理华御医紧张兮兮的样子,又前跟萧越:“殿下,娘娘即已醒来,胃里又已完全空虚了,请您吩咐厨房先端一碗加了盐和糖混合的水来给娘娘喝下;半个时辰后,用一碗米汤;再过半个时辰用一碗无油的鸡汤。以此类推,接下来是稀饭,馒头,两后才能恢复正常吃食。记住了,这几先别食用大补之物!”
萧越听了,点点头,示意还跪着的肖嬷嬷和剑萍等人:“嬷嬷你们都起来,本宫没有任何怪罪覃先生的意思,这种时候,他的敢言也许才是救太子妃性命的良药。嬷嬷带着丫鬟去给太子妃准备吃的吧!”
肖嬷嬷拉着剑萍起来,赶紧退出去给蓝轻言准备吃的。华太医也及时告了退,又示意毒医圣手跟他出去,直到进入专门给他们休息的厢房里,华太医才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看那毒医居然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就在思考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毒医圣手哪里不知道华太医的纠结,不过看他这也是关心自己,就先开口:“老华别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老夫知道你要什么,你们太医院的人什么德行我门儿清。可老夫习惯有什么什么,何况太子妃是我女儿的主子,她的健康安危也关系到我女儿的将来。”
到这里,他斜了眼华太医才接着:“而且……我不是胡口乱编的,老夫云游四海,什么样的疑难杂症没见过,借尸还魂这种恐怖的事都见过不少。可太子妃娘娘这个,又是另一种法。不知道你会不会看星象,太子妃昏迷这几,紫微星微暗,贪狼星却变得贼亮。可刚才太子身边的太监来叫你我娘娘醒过来的时候,我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星空,紫微星不仅恢复,还变得奇亮,身边还多了两颗星护卫左右,那贪狼星则在变暗!明白了吗?”
华太医张口结舌,他是学医术的,自接触的只有各类医书,哪有时间看杂书。现在他是不怕了,可又想把面前这位瘦猥琐的老头的脑袋打开看看,是怎么长的,怎么一个人能在精通医术以后,还能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毒,比如星象!
可这毒医的要是真的话,那就他们这次来给太子妃娘娘看病的人又是另一个结果了。
这边暂且不提,萧越把人都使出去了,才又回身盯着蓝轻言:“轻言,你感觉那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让御医和毒医圣手看看!”
刚才那个老头的话蓝轻言听到了,可她已经不再震惊,再怪能有自己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是多余的,在这个世界又是借别饶身体而活着这事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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