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不愿,倒不如说,她们怕你与我走的太近。”叶琉苏脚下一顿,又跟了上去,“为何?”
林秀安看了她一眼,拉了她的手,“这一段山路有些崎岖,我还是牵着你好些。”叶琉苏微微一挣,没有挣开,便也由了她去。
“或许在她们眼中,我是豺狼,而你是小白兔。所以才不愿让我祸祸你。”林秀安挑眉一笑,叶琉苏瞪了她一眼,接话道:“依我看,应当反过来才是。”
林秀安笑了笑,拉着她跨过一出小坑,道:“我母妃生前每到这个时候,都要来进香。她死后便换了我来,虽没几次灵验过,但却清静的很。你在洛阳看惯了那些繁花似锦,总该清静清静。”
叶琉苏闻言,脚步一停,林秀安似是早预料到一般,拉了她一把,两人这才继续前行。以叶琉苏的聪慧哪能听不出,只怕寻清静是一面,来此祭奠亲人是真的。
“我母妃在世时,就总操心我日后寻不到一个好人家。”林秀安说着转头看了叶琉苏一眼,那眼中的笑意叫叶琉苏心中一颤,就听林秀安又道,“你就当为了我,也了却母妃的一桩遗愿。”
“可你是女子!”叶琉苏一愣,声调微微提高,她不在意林秀安好女风,可她在意林秀安好的是自己。
“我是。”林秀安点点头,“你也是。”
叶琉苏甩开林秀安的手,猛然意识到身后还跟着人,又快步上前扯了林秀安一把,两人又并肩而行。叶琉苏觉得此行便是个错误,她即便受了林秀安的好,也不该任由她肆意妄为,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叶琉苏心思转了几番,又觉得此行或许并非完全是错的,她大可趁此说明了,日后也叫林秀安不在存这份心思。
“殿下。”叶琉苏轻声唤道,“殿下心意,琉苏无以承受,琉苏与殿下,从来只有姐妹之情,知己之情。还望殿下……明鉴。”
林秀安双眸微微一睁,别过脸笑道:“小琉苏严重了,你不过知我名知我姓,何来知己一说。此生你若不与我在一起,那便是对手,还是等你我真成为知己之后,再下结论吧。”
叶琉苏不知她何意,还想问,林秀安就停下了脚步,转身道:“这上去还有一个时辰的山路,想必众位姑娘也走的有些累了,前面有一处凉亭,我们便在那歇歇脚吧。”
待坐到凉亭里时,叶琉苏才猛然发觉,她似乎总是被林秀安莫名其妙的就糊弄了过去。之前如此,现在亦如此。林秀安似乎在她身上认定了什么,她看不到,也不明白。或许林秀安说的对,她除了知道林秀安的身份,知道林秀安整日没个正行,除此之外她对林秀安一无所知。
此次上山,林秀安仅带了筝蓉、璞玉、怀亦三人,叶琉苏也只带了琴归晚、画芷卿、花曦语,几个女子功夫都不深,只懂皮毛。当一人悄然无声的在众人身后站了半响时,林秀安才不紧不慢的出声道:“你还想要在身后站到何时?”
众人回头,皆是一惊。
白马寺离洛阳不远,不过一个时辰的脚程,加上白马寺自有护卫,林秀安本也不喜欢一大帮子人出行,便没带上府中的侍卫。此刻,筝蓉已是有些悔了,就不该听她的胡话。如今林秀安在洛阳的处境已不比才回来时,因秋狩一宴,朝野上下都时刻关注着林秀安。
筝蓉看了看来人,悬着心放下半颗,此人她认得。在宫中多年,朝野上下的人倒是跟着林秀安认了不少。林秀安只看了来人一眼,就继续回头喝自己的茶,“原来是你。”
那人生的唇红齿白,清秀俊逸,倒比林秀安更像个女子。他微微一笑,宛如满园花庭中最艳丽的那一朵,“柳无惜,见过殿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柳无惜这般容貌的人,可林秀安却冷哼一声,板着脸道:“柳中书的公子,独自一人上山,所谓何事?”
“为了殿下。”柳无惜这一笑,若是在洛阳城中,怕是又要惹不少女子相思泛滥。可在座的都不是普通的女子,且不是那般没见识的深院小姐。
林秀安呵呵一笑,眉眼间都带着寒意,“你这注意竟然打到我身上来了?”
“殿下误会,”柳无惜优雅的打开手中折扇,走近一步道,“小臣可不是那等小人,小臣知道今日殿下必会来,便在此侯了多时,只为见殿下一面。”
“见我?”林秀安抬眼看他,就见柳无惜满眼宠溺的望着她,叫她浑身一个机灵。
“殿下可曾还记得,去北凉前,小臣与殿下说过的话。”柳无惜目中似无他人,只望着林秀安,眸子里都要柔出水来。
一阵恶寒涌上心头,林秀安站起身,不禁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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