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好端端的汤药,灌了一半,洒了一半。
林秀安咳的撕心裂肺,恶狠狠的瞪着沈朦,“你这是公报……咳咳……私仇!”
沈朦一脸得意,把碗一撂嘿嘿笑道:“那又如何?林七也拦我不得,谁叫我能救你的命呢?”
林七听见讪讪一笑,也不敢看林秀安。
“你们南疆人都这么变态?”林秀安与沈朦相识于北凉白骨皑皑的疆场,林秀安救了沈朦强拉他留在身边做御用大夫,沈朦自是反抗,奈何林秀安诡计多端,居然让他误食了自己的蛊,不得已留在了林秀安身边。
一听这话沈朦就怒火中烧,指着林秀安的鼻子骂道:“我变态?!能有你阴险?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死的千疮百孔,葬无全尸!”
“你若当真如此恨我,何不在我重伤时杀了我?”林秀安笑着反问。
沈朦仰头鼻孔出气,“哼,老子不屑使用这种手段。”
“你会后悔的。”林秀安盘腿坐好,运动调息,也不理他。沈朦的医术与蜀中不同,南疆人已蛊杀人,亦已蛊治人。蜀中疑难杂症,在南疆却变得轻而易举。
一番运息下来,林秀安只觉内伤好了大半,不由感叹这蛊术神奇。再一睁眼,林七已不在,沈朦却搬了凳子坐在她面前,死死的盯着她瞧。见她睁眼,还越瞧越近。
“你看什么?”林秀安皱眉道。
沈朦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半响,奇怪道:“之前你伤及肺腑,大量出血,我虽察觉到有些异样却也顾不上深究。可这几日你伤势平稳下来,我竟没瞧出任何异样来,倒真是奇怪。”
林秀安也不甚在意,调笑道:“看来你的医术终究不及你的下蛊之术。”
这回沈朦竟没还嘴,而是沉思道:“不不不,这必定不是蜀中人所谓,若是南疆蛊术,那此人的道行远在我之上。”
“你是说,有人对我下蛊?”林秀安好笑道,“而我竟不知晓?”
沈朦忽的面上一红,梗着脖子道:“好心当作驴肝肺,我走了!”说罢,便摔门而去。
若是换了常人,林秀安的伤势没个十天半月决计下不来床,可她有沈朦本命蛊的子蛊在体内,伤好的快的惊人。也正因为有沈朦的子蛊,一般的蛊术在林秀安身上是不起作用的。沈朦也有砸自己招牌的时候,林秀安乐的伤好的更快了。
隔日,林秀安便去了泊秦阁。换了鱼龙服的侍卫潜藏在泊秦阁守卫,见着林秀安献身,险些落下泪来。林秀安观他神情心知这几日定是受了不少折磨,当下便打了退堂鼓。才转身,那侍卫就急忙大喊:“蓉姑娘!九爷来了!”
“你!”林秀安抬手要打,侍卫双一软就跪了下来,恳求道:“九爷,您放了小的吧,小的还得留半条命给家中老母送终呢。”
“滚滚滚,赶紧滚。”林秀安不耐烦的摆手道。
侍卫喜极而泣,撒腿就跑。林秀安见人跑的远了,抬脚撩起下摆,左右张望了一下,就准备跑路。哪知门就在此刻嚯的打了开来,门内站在八个绝色女子,各个面带微笑。
林秀安的脚僵在半空,讪讪一笑,狠了狠心,把脚往下一跺,嘴上埋怨道:“哎呀呀,这破靴子,搁的本公子脚都疼了。”
“九爷既然脚疼,”筝蓉缓步上前,笑容自若,“不妨进来歇歇?”
林秀安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也好。”
进了门来,林秀安只觉背脊一阵阵的发凉,似有寒风在往后领里灌。她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眼,就见八人笑盈盈的,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林秀安心底咯噔一声,就找准了阁楼的方向,要脚底抹油落跑。
谁知筝蓉似预料到了一般,先一步出声道:“听林七说爷前几日受伤在家静养,想必也没吃上几顿好饭,故而姐妹们在膳厅已为爷备了一桌酒席,有酱猪蹄、血烫莲花鸭、松湖醋鱼、明月醉虾……都是爷最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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