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泊此次虽遭大难,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并未伤筋动骨,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丰盛的酒菜端了上来,摆了一桌,尽是洞庭湖的珍馐野味,有蒸风干翘白鱼,罗汉竹烤灰雁。
“寨主,这几日大雁多北迁,不好打了,待到明日我在给您出去射几只。”
洞庭一夜无穷雁,不待天明尽北飞,冬去春来,洞庭湖的灰雁都北去渡夏了。
“哈哈,无妨,无妨,天武,你也坐下来一并吃吧,这次你救我有功!”
“谢,寨主!”
邢天武也不推辞,顺势坐了下来,为众人斟酒。
首坐是鹧鸪天,左边是慕容飞花四人,右边为羊角公两人。
“鹧鸪天在此,以薄酒敬各位一杯!”
众人端起酒碗,随后一饮而尽,只有慕容飞花与徐杀生未饮,而羊青儿因为年纪尚小,又是女子,便只倒了一杯君山清茶。
“我不喜饮酒,我家师弟受伤未愈,也不能饮酒!”
“让摩勒代劳吧!”
慕容飞花淡淡地说道。
她非是不饮酒,只是每每饮酒便想起从前的悲事,心中孤苦,后来便再未饮过一杯。
更加心中傲气,一个小小的水贼头领,只凭自己三人便破了你的水寨。
而雁翎泊比之潜龙教全盛时期天下第一魔教的名头,如同米粒之珠与皓月争辉,几人同处一桌,已是难能可贵。
昆仑摩勒听罢,正合心意,“咕咚”两声,将两碗酒吃进肚中,大手一抹嘴角,闷声道:“好酒!”
鹧鸪天许是瞧出了慕容飞花的些许轻视,便也不再出言劝酒,扭头道:
“这位壮士身子长大,肚量定也不小,再搬一坛白云边来,喝个尽兴!”
“正合吾意!多谢大寨主!”
昆仑摩勒道谢。
“我瞧小兄弟伤势未愈,不如便留在雁翎泊养伤罢,每日三餐用度皆有雁翎泊承担,如何?也是本寨主聊表心意!”
“羊公与我多年未见,既然耽搁了时日,那也留在寨中与我多聚几日,让您好好赏一赏这洞庭湖的美景!”
鹧鸪天此人粗中有细,如今雁翎泊已四面树敌,三寨暂且不说。
他最担心的便是逃走的鱼皮蛟人,此人诡计多端,他已听说鱼皮蛟人与朝廷要员勾结。
此番受辱,免不了寻救兵来报仇雪恨,如若是独身前来那还好说,但若寻了官军踏水剿匪,那雁翎泊便在劫难逃。
用这少年的伤拖住慕容女侠,将几位高手留在寨中,说不定可以襄助自己对敌。
鹧鸪天此话有理,慕容飞花不能不顾徐杀生的伤势,只得点了点头不可置否,羊角公也含笑应道。
鹧鸪天给众人寻了住处,皆在招摇山的东边山角,两排极大的竹屋,内中陈设华贵,一点都不像是山野匪巢。
竹林间有一幽径,通向一块磨盘巨石,巨石上盖着一座小亭,立在亭下,可远观洞庭湖孤月银水的波澜夜景。
众人各自进了屋子,徐杀生觉竹屋火盆灼人,便稍开竹窗,透了冷气进来。
正欲关窗时,见慕容飞花孤身一人,并未引烛,朝着黑黝黝的竹林小道去了。
徐杀生见她身影单薄,孤单影只,穿的又不甚厚实,唯恐在洞庭湖的寒冷夜风中染上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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