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不起相府,经师晚,离师昌,不过是小跑!”
门内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话虽有自谦之意,听着却教人极不舒服。
“敢问相府何处挂灯?”
葫芦叟又问。
“无门无派,行到之处,便是阴堂!”
北丐管自己平时容身的破庙、义庄、祠堂叫阴堂。
“奶奶的,欺人太甚,占了咱们的地方,还不知罪,待我进去让他们知晓乞活帮的厉害!”
说话的人立在葫芦叟的左边,乃是岳州城丐帮,乞活帮的武先生,平日里掌管帮内的刑法与其他丐帮争斗。
此人姓林名火,早年间在少林习武,练的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横练外功,铁臂功与少林弹腿,因爱惹事生非,闯下许多乱子,遂被逐出少林,后容葫芦叟收留,性子火暴。
话罢,便抢出一步将义庄的大门一脚踢开。
朝里望去,只见义庄正堂大门敞开,地上燃着一堆篝火,火旁围坐着五六个乞儿,还有一只酒坛,身后皆是黑棺。
“我乃岳州城官封的叫化甲头,葫芦老儿,众位高抬,叫我一声葫芦叟!”
葫芦叟迈步进入义庄,他虽年逾花甲,满头银发,说起话来,却仍是中气十足。
“尔等是北来的北丐,入我岳州城行乞,且不说未曾来我乞活帮拜谒,打伤我徒儿,强占我义庄,还在此行这采生折割的勾当,难道就不怕官府追剿么!”
葫芦叟是岳州城官封的叫化头子,此人来处无人知晓,平日里好吟诗喝酒,身怀异术,操蛇术。
门下辖岳州一城乞丐,多有千名,平日里常在云机诗社外以作诗乞讨,每日乞讨所得之钱,除去买酒吃食,余钱皆送予贫困人家,是一个奇人。
至于乞活帮内的乞丐,除了最寻常的叫街乞丐,其余的皆有一技之长,因是官府所封,辖下乞丐经常需要做一些苦力贱役,如替人推车上桥、为香客拂尘、收殓死尸、巡更等。
尤其是替官府收敛野尸与刑尸,因常人忌其污秽,多不愿碰触,所以乞活帮的乞丐便为官府埋葬正法的死尸、打捞溺水的浮尸。
久而久之,给孤岗这处乱葬岗,便成了乞活帮的乞丐藏身之所。
“嘿嘿,你徒弟贪心不足,我等不过借住几日,张口便要十两银子,看在同为叫花的份上,我才留他一命,不然……!”
坐在火旁正中的老者,正是白日里耍猴的老头,慕容飞花几人此时已趴在了义庄院墙,听到葫芦叟说这帮北丐竟行采生折割之事,皆大吃一惊,暗道这伙人禽兽不如。
何谓采生折割,生处来源已不可考,多在南地,后传于北方,因有些行乞的坏叫花,手足俱全,不易讨到钱,瞧见身有残缺之人易叫化到钱,便动了歪心思。
用邪法拐带五岁以下的小童,使之挑选残缺的木人,若木人缺腿,则打断小童的腿,若木人独目,则剜去小童的眼睛,而后教小童讨钱供其吃喝,端的是丧尽天良,是畜非人。
这还不算,更有甚者,从塔教习得邪法,造畜。
先畜一畜,或狗,或熊,或猴,不一而足,再将拐来的小童,剥衣捆住,用长针浑身攒刺,势血淋漓,趁血热时,将畜皮剥下,裹住人身,人血畜血相胶粘,永不得脱,在辅以秘法,使人生畜毛兽牙,造畜用此行乞敛财。
用此法所造畜,十之活一,且不过一年。
朝廷对此类采生折割的恶行判罚极重,一经发觉,则就地处死,亲属家眷流放千里,所以凡是行此事的人,无一不是十恶不赦,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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