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缠斗片刻,雪凌霄不再退让,殷红的眼眸显露出灵光,抽身挥袖间万丈墨发扬起,立即逼出凝夜紫的尾身,拔出澜悔迅捷将狐尾斩下。
雪凌霄将澜悔立于身后,出招收剑凌厉干净,冷冷道:“你的尾巴,我拿走了。”
被这慧剑一斩如魂魄抽体,凝夜紫疼的直咬牙,狐体已是虚弱,又拿起曾恶向前来搏命。
雪凌霄手指一弹,指风如挟奔雷
“哗——”
将凝夜紫弹出了百步之距,而后负手离去,只留一句:“不自量力。”
即使他被天罚,仙元修为损失过半,但他这九百岁便飞升的上神可不是虚晃子。或许在他这神明眼中凝夜紫太过不值一提,即使寒星沉陨道也无想将他掘地三尺的心思,不然凝夜紫也不会藏到今日还安然无恙,雪凌霄的这般目中无人让凝夜紫立剑呆滞在原处...
虽说,祸害遗千年,但他终不能负寒星沉所托。来去一日有余,日夜兼程,腾暮霭云岚回到昆仑倒兰阁中。
雪凌霄去寻凝夜紫时,素夷一直伴在慕容月身旁,即使雅室内温和,慕容月也时疼的忽冷忽热,翻来覆去难以忍受,却偏不让素夷帮他施法止痛...
他轻推开慕容月的房门,见素夷倒是开始教起他读书来了。昆仑历来重修仙道,对立世大义、博古通今倒是不曾看重,都说藏经殿都快成盘丝洞了,众弟子皆是有缘则学,无缘作罢。
二人见一提灯执伞的黑袍之人立于门外,昏暗的天色下门外那人的赤红眼眸格外醒目。慕容月不知是自己花了眼还是晃了神,只见雪凌霄站在门外对他一笑,甚是温柔,虽稍纵即逝,却绝非往日那般邪魅之意…
除了门外的暮雪簌簌与雅室中滋滋作响的炉火,雅室里静的出奇。
素夷只觉气氛有些微妙,便说:“你怎么才回来?本想等你一起用膳,晚膳时送来了一道椒香仔鸡下筷便没了。”
雪凌霄冷哼一声道:“我终是知道你凡根不净,沉迷凡界烟火。难怪一把老骨头还在昆仑混吃等死。”
素夷好歹是慕容月的师尊,绝不能让雪凌霄当着徒弟的面驳了他的面子。素夷便起身叹道:“哎呀,哪像你天打雷劈了两回,又到我这儿来喽。那么着急倒不如与我一般等上天天谴。”
雪凌霄将门掩上,把灯笼和纸伞放置在门口,随即手上变出一条狐尾,又说道:“你可别折我了,你生来就是个仙胎,只需等那老天爷那小老儿见你不顺眼时再让你飞升。哪像我这般刻苦上进?”
慕容月坐在榻上,听着这两位神仙一顿互损,竟是插不了嘴,脑中不禁一想,这就是所谓的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慕容月听方才雪凌霄所言,又问道:“师尊,你生来便是神仙么?”
素夷这又坐下,看着慕容月一脸疑问不禁笑起,说道:“非也,非也。我与帝神一脉所出,但我却比他多在娘胎里待了十万年才出世。即使我们生来就是神仙也需飞升正道的,若不想太早,就等老天爷哪日心情不悦吧。而凌霄不同,他本非仙类。”
慕容月在心中盘算,凡人最多十月便分娩,这神仙十万年都不曾呱呱坠地,真是难以想象。慕容月又说起:“师尊,我们凡人修仙修成的都是糟老头子了,还得辟谷,这当神仙也太难了哈?”
素夷听他这么一说笑的更加宠溺,雪凌霄在一旁干咳两声,三人这才忙起正事来。
雪凌霄将带血的狐尾覆于慕容月身上,稍稍施法,只见雅室刺出光芒,狐尾消失,一旁的断臂淤青褪去,逐渐平整,关节作出声响,慕容月只觉全身上下都有东西在拉伸...
片刻,素夷用手指探了他全身穴位脉络,点明其中玄机道:“所谓,不破不立。他废你经脉本想断你修为,好满足他那扭曲的心,不过经凌霄兄施法,你的经脉如今正自我长合。”
施法刚止慕容月便迫切起身看着自己的右臂,果真是如初,灼痛缠绕了他好几日的那一百零三处伤也全无!欣喜之下少年脸上瞬间抹去了阴霾,重崭明色。
慕容月虽知雪凌霄修为高深,却是不知雪凌霄修为究竟多高的,又问道:“凌霄兄...你去夺了那妖人的尾巴可有受伤...?”
雪凌霄的红眸露出邪傲之态,道:“我虽被贬于凡界,也非此等狐类可伤。”
素夷见他这番姿态,边笑边说:“凌霄虽被贬谪,但这仙术倒是一日不减。”
见天色黑沉,素夷又了然一笑道:“既已归来,我便先去前殿处理事务。阿月这边你再照看一二。”
慕容月谢过素夷照拂,道师尊慢走。雪凌霄待素夷离去后又自说道:“你何时才能像敬他一般敬敬我?”
慕容月听他一说方才散去的火气又钻了上来,又无欠他什么,却事事觉得自己理所应当。经过此番磨难,慕容月心性虽未大改,却也有些改变。
只道:“素夷上仙乃我师尊,我自当恭敬待之。你...”
慕容月正想说雪凌霄乃他的灾星,看着雪凌霄那沉稳模样却又将话咽了回去。
二人距离极近,雪凌霄见他眼中那花印夺目,伸出手抚在他脸颊上。
少年瞬间恼羞大喊:“你干嘛!”
雪凌霄一派镇定之姿,似早料到他这反应般说道:“素夷兄替我将你养了半载,很是不错...”
慕容月将他手扯开,雪凌霄见他认真之态,脸上多出三分笑意。
昆仑天寒,待一月后慕容月身体稍缓,雪凌霄便准备将他体内青龙之魂取出。
若魂魄集齐,只差一东风便可重塑寒星沉仙身。
雪凌霄那黑蟒袍生辉,肩上黑绒甚是好看,虽仍旧不拘一格披散墨发,但仍有一种难以掩盖的君子如兰气概。
慕容欺月黑目深邃传神,眸中那恰到好处的花印更显得他年少悦神,褪去昆仑的揽月润白袍,着上黑绒披风与素日里的常服,二人便要暂时拜别昆仑了。
慕容月跨进长生殿殿门,素夷端坐在殿上,仍如他初来时那般温和又端雅的模样。他缓缓走到殿中,师兄们皆在门外观望,雪凌霄站在一侧。
他跪在素夷面前,一字一句道:“师尊授业大恩,阿月永记于心。”
素夷抬眼说道:“日后,你我师徒两隔,你需听凌霄教诲,愿你出了这山门后,一生如愿以偿。”
慕容月心想雪凌霄除了欺负他之外必然是没有别的言传身教了,不过也应了素夷的话,话别后待临出殿门时仍是不舍,回头看了看殿上那与山河一般无恙的人...
因紫囹印碎,天界不久便能发现魂魄早已被取走,素夷便在后山处施了迷障,以瞒天过海。
取魂之处定要隐蔽,否则极易被天界洞知,天界并不知他已将禁术全数练就,所以更要不显山不露水,丝毫不差。
两个墨黑背影遁在隆冬风雪中,腾着暮霭云岚离去,离去方知昆仑界外都已入盛夏。
雪凌霄虽目视前方,手中将一物拿到慕容月面前道:“朝露并非什么邪物。”
“嗯...”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