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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盆结束了,张五娘拿起棒槌往盆里搅了搅,唱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

唱完这才开始给荣宝儿洗澡,那盆中的槐条蒲艾水早已经放凉,这是专门用凉水洗澡,孩子受凉一哭,不但不犯忌讳,反而是声音越大越吉祥,这叫做“响盆”。

只是这毕竟是一种习俗而已,富贵人家的孩子都是宝贝疙瘩,谁愿意孩子受这苦啊,所以都是象征性的往水里放一下,孩子哭出声了就行。

张五娘就是准备这么做的,她轻轻地把荣宝儿的襁褓打开,露出红扑扑的小身板,脖子上却挂着一个偌大的长命锁,好在这锁虽沉却是专门打造的项圈卡在了肩膀上并不会勒脖子,而且一会儿都取下来换上红绳做得小锁了。

张五娘这边刚把荣宝儿的小屁屁碰到冷水,荣宝儿就被冰醒了,也不睁开眼只是一个劲的大声哭着。

在场的人都是一阵欢笑,慢慢的荣宝儿就不哭了,用力的睁着他圆咕噜的大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四周,还有些手舞足蹈的。

张五娘一边继续洗着,一边嘴里唱着祝词:“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

唱完之后,用艾叶球儿点着,以生姜片作托,放在荣宝儿的小脑门上,象征性地炙一炙。

又拿起犀牛角梳,为荣宝儿洗漱的头发上梳了梳,嘴里又唱:“三梳子,两拢子,长大戴个红顶子;左描眉,右打鬓,找个媳妇准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说话免丢丑。”

接着又拿鸡蛋往荣宝儿的脸上滚滚,唱到“鸡蛋滚滚脸,脸似鸡蛋皮儿,柳红似白的,真正是爱人儿。”

这下算是彻底洗完了,用襁褓把荣宝儿包好了,拿一棵大葱往身上轻轻打三下,唱到:“一打聪明,二打灵俐。”

唱完,叫丫鬟把葱拿出去,扔在房顶上希望荣宝儿以后可以聪明绝顶。

又拿起金秤砣往荣宝儿身上两比划唱着:“秤砣虽小压千斤。”拿起锁头三比划:“长大啦,头紧、脚紧、手紧”。

接着又把荣宝儿放在那鎏金翡翠的茶盘里,拿过事先准备好的金银锞子和花儿朵儿,往他怀里身上一掖,唱到:“左掖金,右掖银,花不了,赏下人”。

拿出来铜花小镜子往荣宝儿的屁股上一照。“用宝镜,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净”。扔了几朵绒花绢花往烘笼儿里一放。“栀子花、茉莉花、桃、杏、玫瑰、晚香玉、花瘢豆疹稀稀拉拉儿的……”

最后张五娘把娘娘码儿、敬神钱粮连同香根一起请下,递给身边的丫鬟送至院中焚化。用银筷子夹着“炕公、炕母”的神码一焚,唱到:“炕公、炕母本姓李,大人孩子交给你;多送男,少送女。”唱完把纸灰用红纸一包,压在炕席底下,说是让他永远守在炕头,保佑大人孩子平平安安的。

这洗礼结束后,顾老太太和周老太太带着一行女眷去了偏厅先用些茶点,一会儿开始摆宴席,这是洗三宴,男女宾客可以同在一处用饭。

顾槿湘没跟着去,她想在这里陪着娘亲和弟弟,三夫人看了一眼吃完奶又睡着了的荣宝儿,笑着说:“一会儿还有扔果子的游戏,和丫鬟们去玩吧,小孩子家家的把你拘在屋里还不得憋坏了。”

“……”顾槿湘很想告诉自己娘亲,她一点儿也不想去玩,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了。不过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娘亲,和无时无刻不在睡觉的弟弟,无奈的在心里叹口气,然后带着绿萝出去了。

因为翠芝和翠菱在娘亲这暖阁收拾这一大堆的东西,绿萼和雀儿就去了前厅那里帮着伺候。那添盆的得捞出来搽干净包好了,晚会儿张五娘走时得让她带走。红绸子上的一堆礼物也得清点入册,还有那软榻上的一对东西。

顾槿湘带着绿萝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一声银铃般的笑声,一看原来是张五娘把那一堆堆的花儿朵儿,铜钱的,往院子里洒,这是撒子钱,就是希望帮小郎君当一回散财童子,这财散出去了,以后长大了才不会大手大脚。

这也是一种游戏,最受丫鬟们和小孩子的喜欢,丫鬟们是喜欢那许多的铜钱和各种好看的花朵,小孩子则只是图个开心,毕竟这宅子里的可都是从小在金银窝里出生的,谁稀罕那些个铜钱。

“三姐姐,快来啊,好好玩。”刚刚那银铃般的笑声就是从顾雪湘那里传来的,她玩的开心,又看到从屋里出来的顾槿湘,赶紧开口喊到。

顾槿湘朝那个方向看去,首先看到的就是顾雪湘,一身玫红色齐胸撒花襦裙,外面一个粉荷的短臂长襟衫子,点缀着一圈珍珠蝴蝶花的双环发髻,更衬得小巧的瓜子脸明艳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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