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彦一扬手,阿灼便见阮执的好大一缕头发连带着那鸟羽都被揪下,随风一落,便被掷到了地上,然而做完了这一切,萧君彦还十分嫌弃的拿出绢帕仔细的擦了擦手指,仿佛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阮执疼得眼泪的要下来了,满眼氤氲的看向萧君彦,幽怨的唤了一声:“王爷......王爷我没做错什么吧......”
萧君彦也不看他,径直的直视阿灼:“说完了么?说完就走吧。”
继而再也不看两人,转身进了马车。
阿灼看着萧君彦离去的背影惊愕的睁大了眸子,他何故这么大脾气?
可是看这样子又不想在发怒,反而像是在闹小孩子脾气......
阿灼朝着阮执歉意的一笑,连忙跟着萧君彦入了马车。
然而萧君彦却也不理会阿灼,径自靠着车壁假寐。
阿灼便也如是,细细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在脑中一一捋过,仍觉恍惚。
眼下杨溯被禁足,刑部彻查银两之事,工部也归了萧君彦管辖,连同李府旧案也有了翻案的机会,苏敬书亦是全身而退.......
今日之事,虽一波三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可到底也算是殊路同归、本末始终了。
事情尘埃落定,阿灼却骤感疲惫,身子一松,靠在马车的小背上休憩起来。
萧君彦也不打扰,只是睁开眼默默凝视着阿灼俏丽的容颜,此时有阳光透过车窗的罅隙,落在她的面容上,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之下映出了些许垂影,眉眼间是一贯的清雅恬和,还伴着一股凛冽的英气,极好的融合在一起,萧君彦打量间,眸光便深了下去。
阿灼淡淡抬眼,瞥了一眼他,并不作声,透过车窗默默看向街道息壤的人群。
有时候他们两人之间就是这样,不说话并不代表没话,有话的时候可以说很多,无需说话的时候相对安静,又好似什么的都说过了。这是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相对祥和的一种状态。
这时,萧君彦忽然起身从座底的小柜子中拿出伤药,又一言不发的拉过阿灼的右臂,将那沁了血的绢帕摘下,仔细涂抹起她受伤之处,那鹰只是撕破了她的衣服,手臂破了皮肉,渗了血,却不太严重,浅浅的上了一层药,想必用不了几天便会好了。
萧君彦默默而仔细的替阿灼包扎着,他修长的手指泛出清凉的触感,若有若无的划过她细腻洁白的皮肤,让阿灼心下微异,不自觉的便侧过了脸去。
不曾想,金尊玉贵的晋王也有一日会屈尊给她包扎,阿灼一时怔忪,心里怪怪的。
包扎之后,萧君彦默默坐会原处,又盯着阿灼面容沉默了须臾,忽道:“还不说?”
阿灼顿了顿,侧目一哂:“王爷也没问我!”
“淘气!越发的没规矩了!”萧君彦低斥,却是十分宠溺的语气,柔和的风拂了进来,将他眉目间的舒朗徐徐漾开,满目清华。
阿灼顿了顿,解释道:“之所以会引来百鸟朝凤,因为我命人砍了附近的树,把四周的虫子都捉到建安侯府的后山附近了,还有它们常去觅食的林间都命人打了药或者网兜遮盖住,它们进不去,也没得吃,自然会往虫子多的侯府去了。”
萧君彦讶然:“所以,这几天,你早出晚归是天天去砍树了?”
阿灼笑了笑:“也不是,我不是用了王爷的兵嘛!”
萧君彦气结,他好好的一个鸣凤营,原来全被她调去砍树了?
他气得伸手,在阿灼面上狠狠一掐,修长的手指划过冰凉的触感,触碰在阿灼洁白的面容上,却让两人都愣住了——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渐渐亲密起来,没有了起初的剑拔弩张、没有了争执吵闹,甚至他捏过她的手指、也在慌忙中拉过她的手腕,而她,也一声不吭的受着,并未拒绝过......
萧君彦凝视着阿灼略有失神,而阿灼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俏白的面容上忽而晕上一朵海棠红。
其实这样的感觉,也不错。
萧君彦缓缓放开了阿灼,但车中的气氛却似有旖旎,忽然变得暧昧起来。
萧君彦干咳一声,回了神:“只砍了树木,将虫子放于侯府后山,便会有这么多群鸟莺雀么?”
阿灼不知想到了什么,坏坏一笑:“何止虫子啊!我几乎是把能用的都用了,为了吸引那些飞鸟莺雀,我命人将蜂蜜与花蜜都偷偷涂在侯府的墙上了,甚至为了吸引四周的虫蚁过来,我还命人连秽物粪便都埋在侯府墙根,也不知建安侯府的人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臭气熏天!”
阿灼不经意的回想到当时阮执知道她要作甚时的表情,简直可以瞠目结舌来形容了,连声道:“狠!太狠了!都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我真是宁得罪小人,都不得罪你李灼颜!”
萧君彦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那样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也不会命人去做的,便是想想都觉得受不了,然而眼前这个清尘如玉般的女子却狡黠的如同一只狐狸,连这样的主意也想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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