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后院里元嘉听着云袖的话,种种心思转过几轮。这个女孩子并不像初见时以为的容易拿捏,且虽学过礼终究不是个懂规矩的,只怕握在手里反而是个烫手的山芋。“将陛下赏的东西一并送过去,再添上些鲜亮颜色的料子,首饰你看着挑一副,晚上问过老爷一并送过去。”
“其实这并不是坏事。”力道均匀地揉捏着肩膀,娓娓道来“她若果真能与宫中交好,对殿下而言有利而无害,日后的风评也会倾向殿下。”
可即便如此,赵璇的性子却是个隐患。“沈家那个呢?”
“赶在鼓声之前出城了。”
“他倒是个痴情人,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运气。”圆鼓鼓的肚子里这个才该是天之骄女,该享有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华灯初上,缺月挂梧桐,漏断人初静,心事重重。
赵赫翻来覆去几个时辰都不能睡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先生说的话。
“若不是撞上霍公子,原本你也能成学里的头魁,如今只能委屈些时日了。”
若不是他,自己便不必在这里蹉跎时间,早早地拿了头筹,到时候做什么不好?
辗转反侧许久,直至三更才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去。
赵明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睡不着,站在窗前看着被月光洒满的庭院,许多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他第一次见到了元嘉,也就是在这样的夜晚,他提笔写下和离书。
也许是上天要惩罚他的过错,才让他面临如今这样的境地。
进宫伴读并不是一桩十全十美的差事,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元嘉坐在床边,一双桃花眼总是控制不住地飘向窗边的人,良久,合上小半个时辰之前打开的那一页。“你若是不愿,我明天进宫去辞了就是,何必这样苦恼!”
“我欠她们母女许多,若是就这样不管不问,我过意不去。”
“路是她自己选的,何曾有人逼她?”说着便垂下眼睛,泫然欲泣“我嫁给你这么多年,自问从未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便是对她们,我也够忍让的了,难不成,还要我对她退避三舍不成!”
耳闻抽泣声,慌忙转身几步趋近。“怎么就哭了?我又哪里是让你对她退避三舍?”将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慰“我知道你不容易,这些日子也尽心尽力,只是她毕竟没有在我们身边长大,生疏些也没什么。”
“我喜欢的衣裳首饰都给了她,还不算大度吗?你难道没有看见她看我的脸色吗?”说着又快开始抹眼泪“我从前竟不知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在自己家里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说句话都要小心翼翼地生怕惹她生气!她这样不声不响地搬出去,让外人看了不还得说我欺负她?”
“没有人会说这样的话,你多心了。”
“根本就不是我多心,你看看她是怎么对我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给我脸色看,只有她!”
哄了许久,才堪堪松懈下来,好不容易才入睡。赵明理已出了一身的汗,也不愿再留在屋子里,只觉得连耳朵都疼。
夜里的风一吹,浑身冰凉,抖了一抖整个人都精神了。“这是在干什么?”
“殿下让我准备些礼物送去给姑娘。”
头顶上一片漆黑,连月色都藏在了云后,这时候准备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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