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皇宫,宫灯沿着宫道一路延伸,昏黄的灯火直送着人入到辉煌的宫殿内。太子谷粱安衣角切割片片灯影,行至皇帝日常起居处。科举在即,京都小道忽传有泄题谣言,虽查明是背后有小人无端生事,但为着避嫌,表明公证,出题者已经全部被隔离在一处,先前的试题也不再用,需重新出题。这才有了谷粱安夜入皇宫,向皇帝禀明一切,并请皇帝定夺新的出题人。
皇帝寝宫内灯火通明,隐有人声。守在殿外的太监,见到太子过来,忙迎上来请安。
谷粱安拿着他草拟的新的出题人名单,问:“父皇用过晚膳没有?本太子有事向父皇禀告。”
太监讪笑,“皇上正在用膳。”
谷粱安面色不变,“皇后也在?”
太监:“是,王爷也在。”
皇帝、皇后和王爷是吉祥如意的一家。太子是个外人。这个事实,令太监不敢直言。
小白菜菜谷粱安心知肚明,他迈步走近宫殿,“无事,本太子等着父皇用完膳再进去禀事。”
太监应是,不敢拦。走得近了,殿内的声音便隐约能听见一些。
“太子早几年……入朝听政……恒儿……”威严不失柔媚的女声。
“……儿臣……分忧……”是谷粱恒的声音。
皇帝的声音很低,听不清什么,忽而,狠狠一声拍桌声,“放肆!”
“陛下息怒!”皇后劝慰声。
不一会儿,谷粱恒从宫殿内走出,满脸的愤怒、难过和隐忍。他见到太子,冷哼一声,擦肩而过。
谷粱安悠哉悠哉地望着他握紧至青筋□□的拳头,微微笑了,一点都不介意他的无礼。继后追了出来,谷粱安礼貌行礼。
太监进去通报皇帝,太子谷粱安有事请禀。稍倾,谷粱安走入殿内,太监和宫女们已经收拾干净,一点都看不出前一刻这里发生过争吵的痕迹,仿佛他在外面听见的碗碟破碎声都是幻觉。
谷粱安假装一无所知,只尽心尽责地将事情汇报,又把他拟好的新出题人名单递交给皇帝。
皇帝问了些详细的问题,谷粱安一一答了。皇帝边听边点头,而后在名单上划去了一个人名,又给谷粱安提议了一个人名。他眼神复杂地望着自己这个大儿子,一国太子,现在的储君,端正而尊礼、柔顺而冷静地站在他的面前,不卑不亢,气度雍容。
没多久,谷粱安便退了下去。他微弓着的腰直到走到宫殿外才挺起来,很早之前,身为太子,他便开始早朝听政,但是谷粱恒,皇帝一直没有给他接触政事的机会。封静说得对,皇帝没给他父爱,但给了他皇位。
查明出题人泄题谣言并拟新出题人这件事,这是皇帝对他的考验。科举事关国之根本,必须重之又重。每次科举主考官的位置,更是惹人眼热。
上一世,这一届科举的主考官是谷粱恒的外公刘太师,一届主考官,天下满门生。他为谷粱恒拉拢了多少文人学士,也间接地削弱了太子在朝中的威望和力量。但是这一世,谷粱安不仅不会让刘太师坐上主考官的位置,还会借此给他设绊子。
封静:“所以,泄题的谣言是你放出去的?”
谷粱安笑而不语。
“你们文人太可怕了,弯弯绕绕太多,阴谋诡计防不胜防,这才是真正的勾心斗角,不像我们武将,直来直往。”封静感叹。
反派死于话多,谷粱安不是反派,但他干了这见不得光的事情,就和反派一样有倾诉欲。一般的臣属不能说,怕泄密,但在重生者联盟,他可以畅所欲言,得意洋洋。
“且看着吧,我还有后招呢。”谷粱安拨弄着腰上挂着的玉佩,骄傲道,“不就是比谁卑鄙吗?本太子想比就没输过。”
“本太子去看未婚妻去了。”
这三世来,封静觉得这一世过得最舒心,她没在战场上受重伤,也没有嫁给谷粱恒。她爹封正阳还活着,现在扳倒谷粱恒的重担,谷粱安分去了一大半。封静从花园剪了几支盛开的花插到花瓶里,她插了半天,插出来的成效差强人意。一般闺阁女子散心抒情都会插插花,封静试完后,觉得不适合自己。封静想了想,拎了自己的剑去了竹林旁耍了一套剑法才觉得身心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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