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手中的奏折,中书监李敷在台下道:“陛下,臣刚刚得到的消息,南宋徐州刺史薛安都欲献出彭城投降归附。”
一位官员站了出来:“陛下,薛安都曾受刘氏重用,如今却归附我大魏,诚伪难以确保,陛下深思啊!”
“刘氏死丧祸乱,内部争端不断,边防重镇叛乱,而我大魏朝廷圣明,兵强马壮,百姓们仰慕陛下的德政和教化。此番薛安都识时务,欲献出城池归顺我大魏,正是兼并的大好时机,怎可丧失?”李敷振振有词地反驳道。
“李大人说的不错,海内和平安宁,本就是我们期盼的”,坐在凤椅上的冯太后转向皇帝,“陛下,机不可失。”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章,沉默片刻,道:“那就随太后的意思吧。”
台下所有人都明白皇帝为何犹豫,中书监李敷乃名门之后,咸阳公高允的高徒,向来以忠诚恭谨、直言进谏著称,在百官中颇有声望,而如今,因为弟弟李弈的关系,成了太后面前的红人,晋爵高平公,不得不令人“另眼相看”。
此时,拓跋丕站了出来,将手上的一本奏章递给了身旁的太监:“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前几日,刑部向尚书台上报了一桩乐坊杀人案。其实依我大魏律法,杀人该当如何,已有细则。只因涉案之人与皇室宗亲有所牵连,故刑部不敢轻易判定。”拓跋丕解释道。
太后闻言道:“杀人者是谁?”
拓跋丕缓缓道来:“杀人者名叫秦海,正是冯太尉手下江图将军的姐夫。”拓跋丕转向冯熙:“刑部也因此不知该如何处理。”
此言一出,满朝皆哗然。
高台之上的皇帝看着手中的奏章,一言不发。拓跋丕继续说道:“死者李乐乃是南市乐坊之中一名侍者,只因劝阻秦海欺辱乐坊乐师,被秦海报复刺中要害身亡。李乐乃是家中独子,年方十七,尚未娶妻,家中有一老母亲待养。听闻李乐死后,他的母亲几次前来刑部询问结果,每次都无疾而终,可怜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连儿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依东阳公看,此事该当如何处理?”皇帝问道。
“依我大魏律,当死者,听其家献金马以赎;犯大逆者,亲族男女无少长皆斩。秦海当众行凶,目无王法,江家自当收监。太尉大人御下不严,想必也难辞其咎。此事当日乐坊之事人人皆知,若不严惩凶手,不免令我大魏子民心寒哪!”
“臣愿领罚”,拓跋丕话音刚落,冯熙站出来跪在了殿上,“臣愿交出兵权,禁于家中自省。”
冯熙话一出口,台下一片高呼:“愿陛下宽恕太尉大人——”
冯太后见状,不禁瞥了一眼冯熙,真是好能耐啊。
眼见近半数臣子为冯熙求情,皇帝只得道:“秦海罪不可恕,即刻收监。只是一人之罪不应累及亲族,太尉大人此后也应当严于律下。”
“臣必当谨记陛下教诲。”
皇帝又道:“于阗使团不日将抵达平城,于阗与大魏交好多年,又是太妃母国。孔阳,你身为礼部尚书,由你全权负责。”
“是。”
拓跋丕听到皇帝这么说,只好悻悻退下。
“诸卿可还有事启奏?”皇帝问道。
“陛下”,李惠站了出来,“自晋末,中原一派凋敝,大量鲜卑族人游荡于塞外。今百废待兴,若欲重振中原,必得先将鲜卑族人内迁。故臣提议,在平城内建起大量房屋以供他们落脚。”
“朕早已想过此事,如今既然李卿提出来了,那李卿觉得谁适合负责此事呢?”皇帝立刻回道。
李惠道:“臣以为,内迁鲜卑族人之事,应由一位宗室来经手,而建屋之事,则需对平城一切都很熟悉,具体人选还需陛下定夺。”
皇帝巡视了一圈台下,想着刚刚拓跋丕参冯熙之事,便道:“此事就由东阳公全权负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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