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病让原本就纤瘦的顔涴歆愈发的消瘦,整个人也有些没精打采,每天总有很多时间在睡着,难得醒着的时候也是常常看着窗外发呆。
露露每天专心在医院里照顾她,所有的吃食都是芳姨亲自做了送来。顔涴歆的炎症消下去之后就只是疗养,有露露和芳姨照顾她足够了,乔琳就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她不问也知道,必定是她在片场晕倒的事情,自己少有新闻,这次媒体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只是尚在病中的她,实在不愿意去想那些事情。
医院离《蜀绣》拍摄的片场比较远,剧组要来看她被乔琳挡了回去,她需要静养,另外也不想耽误剧组的进度,最终还是制片人和监制来看了看她,有乔琳在,甚至不需要她多说话。
顔涴歆不在剧组,大部分的戏都在拍摄岑俨,他实在无暇分身,不过时常打电话来跟她聊聊天,每次跟岑俨聊天都很舒服,他总有办法让她笑。
连露露都备受挫折的说:“我讲十个笑话都不敌岑俨一个电话能让涴涴心情变好,好难过!”
乔琳忍住笑认真的说:“芳姨今天做了你喜欢的蛋黄酥,已经快到了哦,你要不要去接她一下?”
露露一听立刻收起了可怜的样子,就差两眼放光了。
看着她欢喜跑出去的身影,顔涴歆久久没有收回目光,“真羡慕露露,生活这样简单,只要一点小事,就可以让她开心很久。”
乔琳低着头剥水果,“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要求也不一样,你在羡慕着别人,别人也在羡慕着你。”
顔涴歆转过头看她手里的水果,“是,人各有命罢了。”
晚上乔琳还要去处理一些事情,看着顔涴歆吃完了药,她拿起包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她走过去开了门,竟然是赫晢,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她不动声色的把包放下,跟赫晢客气了几句,就给露露使了个眼色去外间了。
顔涴歆也没有想到赫晢会来看她,大概是看到了新闻吧,她从住院就没看过电视和电脑,不知道媒体是怎么报道的。
赫晢刚回到T市,打听到了她住的医院就过来了,连鹏哥都不知道。
他是喜欢她的。
少年出道的他吃过不少苦,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惯了人间冷暖,再也不敢轻易的对人交付真心,可是遇到她,让他有了想要安定下来的想法。
她没有这个圈子里的那些坏毛病,好像从来都不曾被污染,只固执的活在自己安静的世界里,他想要那样的世界,这些年,真的有些累了。
他不知道他认识她之前的故事,他只是想要保护她、照顾她一辈子,他想要让她可以不要那么辛苦,可以多些笑容。说实话,她对自己谈不上有多么细心和特别的好,甚至从来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可是他喜欢她,不是需要她对自己多么的百般体贴,而是懂得她的珍贵她的美好。
从在片场她不经意的那一句‘桐林带晨霞,石壁映初晢’开始,朝夕相处之下他愈发感受到了这个女孩子的与众不同,他想要了解她,想要见到她,想要看到她笑,时间越长他就越发现自己沉浸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出不来了。
戏杀青后他是失落的,再也没有这样日日相对的机会了,于是他对《天意》所有的活动全部应允,对任何有可能跟她见面的机会来者不拒,他千方百计想各种借口能让自己给她打一个电话甚至只是发一条短信。
这样的喜欢好辛苦,他如今的身份,连喜欢一个人都有那么多阻碍那么多制约。
得知她生病住院,他再顾不上那么多就一个人跑来,从来自信的他却一句干脆的喜欢都说不出口,兜兜转转半天,自己都要骂自己太笨。
只可惜,她并没有听出他暗示的潜台词,也没有多想,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冒着被拍的危险跑来医院看自己。她吃的药有安眠的作用,药效发作,头已经昏昏沉沉很是困倦。
人的心和眼睛真的很奇怪,明明遇到了很好很好的人和机会,可就是感受不到也看不到,他们都很好,只是她心底锁住的那个人从来都在,所以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给别人。
赫晢看她已经快要合上的双眼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嘱咐她好好休息就先行离开了。
乔琳起身送他,关上病房门,他满脸的失落再也掩饰不住。长长的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声,走了许久,他忽然低声说:“认识她那么久,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她很简单,可有的时候我却怎么也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好像无论怎么努力,都走不到她心底。”
“女孩子原本就很难猜透,更何况,涴涴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别人看重的,未必是她想要的,而她在乎的,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给的了。”
赫晢看了乔琳一眼,没再说什么,乔琳只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送他从医院的后门避开记者离开了。
乔琳没有拿包,于是又折回病房。顔涴歆已经睡着了,露露轻手轻脚的把里间的门关好坐到沙发上挑水果吃,看乔琳坐下,小声问:“赫晢,不会是喜欢咱们涴涴吧?”
乔琳伸手拿了个橘子,轻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露露看着乔琳的反应便明白了,捡了颗葡萄丢进嘴里,吐出葡萄籽才说:“我看涴涴还是没什么胃口,要不明天让芳姨做点软软的羹来给她吃吧,这一天有大半时间都在睡着,人都没精神,脸色看起来也不好,想出去晒晒太阳都不方便。”
乔琳点点头:“你给芳姨打电话吧,我去张医生那里问问涴涴的情况就回公司了,明天再过来。”
露露点点头,乔琳吃了一瓣剥开的橘子就走了。
从住院那天开始,顔涴歆就没踏出过病房门半步,就连窗前都没靠近过。护士过来给她输液,液体有些刺激性,输的很慢,她睡了一会儿又醒了,瓶子里的液体还有一大半,躺的时间太久,头都有些疼,她用没输液的手臂撑起身体坐起来,露露在她身后放了两个枕头让她靠着舒服点。
露露把纱帘拉开三分之一,又开了一点窗户透透气。外面的阳光很好,顔涴歆看着窗外发呆,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阳光的温度了。
说来奇怪,跟成烁在一起的时候,她竟然都没有生过病。认识他之前和他离开后,这已经是她第三次住院了,可是她期待的人们,从来都不曾照顾过自己。
她正胡思乱想,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学姐?”
她闻声转过头,是连若初。
连若初走进来,她挤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问道:“今天不上课吗?”
连若初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说:“今天就一节课,已经上完了,早就想来又怕打扰你休息,昨天问了乔姐说你好多了,还是她告诉我怎么从后面的门进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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