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好不好?”明明心如刀绞,穆澋却仍是隐忍地劝慰道。
“你说什么呢,小星儿可是我的宝贝儿。”唐迟迟抚上自己凸起的小腹,接着道:“你不是说还要给他摘星星吗?”
“可是,刚才大夫说…………”
“小星儿这么乖,你怎么能听那庸医说几句话就不要他了呢。”还未等穆澋说完,唐迟迟就抢过话头。
穆澋原是和唐迟迟在赏雪,可唐迟迟却好端端地心悸了起来,吓得穆澋赶紧找来了大夫,结果那大夫诊了脉却连连摇头道:“夫人先前中过寒毒,体质虚寒,不宜有孕,若是继续妊娠,恐有生命危险。”
“你那么怕疼,咱们不生了好不好,你若是喜欢孩子,我们还有阿正,我们也可以再抱养个女儿。”穆澋继续劝慰道。
“阿正和小星儿都是我的宝贝儿呢,那个庸医就是胡说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唐迟迟勉强一笑。
但其实她一点也不好,妊娠到了第六个月,她手脚冰凉,冷汗满身,心口痉挛的越来越频繁,常常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这种种迹象都表明她活不了多久了,可她瞒着穆澋,不过是期望自己能撑到小星儿足月罢了。
“可是我真的害怕……”
“我都不怕,你害怕什么?”唐迟迟宽慰道。
“我害怕什么,你觉得呢?”穆澋眸中镀上了一层水色,痴痴地望着她。
唐迟迟别过眼去不看他,唐迟迟知道这样对他很残忍,可是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小星儿,阿澋也不行。
小星儿好像和娘亲心有灵犀似的,这时突然胎动了起来,唐迟迟感受到了他的调皮,连忙拽着穆澋的手抚上了她的小腹。
“你感受到了吗?小星儿他在跟爹爹问好呢,他说他想留下来……”唐迟迟语气几近恳求地道。
穆澋感受到了胎动,或许是小星儿在施展拳脚呢,可转念却是急忙把手撤了回来,仓皇地离开了明月斋,他怕他再留下来,刚刚坚定的心又会动摇。
小星儿,下辈子爹爹还你千倍万倍,这辈子,为了娘亲,爹爹只能对不起你了。
唐迟迟摔了一碗又一碗堕胎药,到最后吃点东西都要再三检查,生怕一不小心误食了什么。
她把她自己关在屋子绣着她的荷包,是啊,她还欠阿澋一个荷包,得赶紧绣完了。等绣完荷包还要再给小正儿做个小马褂,再给小星儿配双虎头鞋。
阿秀教她给荷包做了个暗格,她想是时候偷偷留下些什么了,或许自己离开后能给阿澋一些慰藉。想说的话太多,唐迟迟不知从何写起,能说的话又太少,他其实什么都懂,最后唐迟迟写了一首诗,正是他们初遇时她唱的那首《尘曲》。
凡心所向,素履所往,生如逆旅,一苇以航。
三月桃花,四月欢唱,两人一马,明日故乡。
流浪陌路,暖然绯凉,写意人生,相识一场。
不关此世,不负己心,我自倾杯,且君随意。
她把纸条塞进暗格缝了起来,她盼着他发现,却又盼着他永远也不要发现,就像她盼着他记着她,却又希望他忘了她。
唐迟迟堵着气不想见穆澋,倒是阿正常常来陪她。
“阿娘,弟弟什么时候出来啊?”阿正眨着他的大眼疑惑着问道。
“快了快了……阿正马上就要当哥哥了。”唐迟迟欣慰地抚了抚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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