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一向小心谨慎,此行他们行踪也已经很是隐秘。
然而对方却在他们往返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很有可能是王府里出了叛徒,导致被泄露行踪。
当初四哥还特意规划了几条尽量不会交汇的路线,往返猎场和兰陵王府时,并会不走相同的路。
但是不管路线怎么变更,都一定会经过这个路口。
云舒直勾勾盯着地上失去生机的头颅,细微的灵力如丝线般探进去,缠绕在颅内。
一张沾染血污的脸上若有所思,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只剩下兄妹两人并肩前行。云舒肩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依然往外渗着血。
阿旺被喂的发胖,肉乎乎的,不像别的猎犬跑得那么快,长得也不甚好看,食量大又不灵活,总被她嫌弃。
因为下定决心要让阿旺瘦下来,所以那天云舒甚至没有给它多吃点东西,即使最后饿得围着她呜呜叫,也没有心软给它喂食。
云舒慢悠悠地骑着马,见她如此,阿旺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跟上她。
可阿旺奋不顾身地扑过来为她挡下杀招时,却是她从未见过的迅猛极速。然后就像道闪电一样,转瞬即逝。
原本柔软的小身体逐渐变得冰冷僵硬,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肉感。
她心头悲怆,直挺挺的从马上跌下来,抱着阿旺的尸体滚落在雪地里,半天爬不起来。
直到四哥下马,来到她面前,原来他眼里也都是泪。兄妹两人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而是抱成一团,在雪地里嚎啕大哭。
其实有些人还不如狗,因为狗只要你对它好,它就会对你忠心耿耿。
为了点蜗角虚名,蝇头微利,就可以出卖别人的身家性命,不择手段,丧尽天良。
没有劳神费心,叛徒便被她揪出了来。其实他们心知肚明,没有严刑审问下去的必要。
一个为了名利轻易就可以背叛的人,绝不会是块硬骨头。怎么能叫人相信呢?幕后之人没那么傻,会泄露情报给这种势利小人。
虽然叛徒对幕后主使一无所知,但那人的目的无非是想趁他们羽翼未丰,将所有造成威胁的因素扼杀在萌芽中。
但是,叛徒比敌人更可恨,活该被处以极刑示众。
王府的下人们噤若寒蝉,诚惶诚恐。
他们从未见过文秀的小公主大发雷霆的样子。
那人先是被打成残废,折断筋骨,半死不活地躺在厚厚的积雪上,任人宰割。
然后滚烫的热水浇在他的脸上,霎时间皮破血流。那人被烫得清醒过来,发出阵阵嘶哑的惨叫,竟是连喉咙也烫哑了。
叫那些爱惜容貌的女孩子看了心生恐慌。回想起公主回来时如浴血修罗的样子,更令人胆寒。
太残忍了!
到这一步,有些胆小的丫头已经吓得晕了过去。
云舒依然面不改色,踹了苟延残喘的人一脚。
如果他们没有活着回来,下场能比这人好多少呢?
剩下的人被迫目睹下去,见她将半死的人剥皮抽筋,剔掉骨骼,剜下一条条血淋淋的肉来。
然后云舒慢条斯理地拿出一部分形状较好的肉来,极其耐心地架在铜盆上的炭火烤制。
她惊讶于自己的手法如此娴熟,又惊讶于自己表现得如此平静,尽管她的内心已经愤恨至极。
那年的红梅提前落败,她将阿旺埋在了它生前最喜欢待着的梅树下。
她记得阿旺最不喜欢啃骨头,最爱吃她烤得肉;哪怕有时候火候掌握不当,烤出来糊的跟烧焦的火炭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脸上还有什么表情,只知道见她神色不对,一转眼看到追过来的五哥那副活见鬼的表情。
从那以后,五哥再也没有笑话过她。
但是会追着他整个王府跑的阿旺也没了。
从此在下雪天里,兰陵王府再也不会留下一串串梅花脚印了。
因为从那以后,小公主再也没有养过其它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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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戛然而止。
寝殿里烛火摇曳,忽明忽灭地闪烁着,在纱窗上投下破碎的阴影。
她的眼神深邃得望不到底。
铁利从未见到过她露出如此阴冷的神情。比昆仑山上的冰雪还要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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