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贺厉跟大伟交接班之后就要走，大伟突然叫住他，“贺子，外面那人谁啊？”
“嗯？”贺厉没听明白。
“外头有个穿你们二中校服的学生坐在地上，我看那样像是睡着了，”大伟往外看了一眼，小声问：“过来躲事儿的？”
贺厉愣了愣，他完全没想到陆烬不仅没走，反而在外头睡着了。
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墙角的陆烬。
走过去先踢了一脚，低头叫了一声：“陆烬。”
陆烬没有动静。
大伟跟过来，听贺厉叫人，问：“你认识啊？该不会是感冒了吧，这么冷的天，怎么睡这儿了？”
听了这话，贺厉蹙了蹙眉，弯下腰推了推陆烬，“醒醒。”
陆烬这才略动了动，哼哼唧唧半天，就是不抬头。
贺厉想知道他生病没有，于是右手伸在陆烬脖颈处，找到下巴，用了点劲儿把人给抬起来。
在碰到陆烬皮肤的时候，贺厉就觉得这人应该是发烧了，把陆烬的下巴抬起之后，左手摸了摸陆烬的额头。
烫！
贺厉拧眉。
“呦，脸这么红，发烧了吧？”大伟有点担心，“也不知道他在外头睡了多久，现在这样怎么办，医院这会儿也不开门，你认识他家不？”
“不认识，”贺厉又拍了拍陆烬，“陆烬，陆烬？”
陆烬已经被烧的昏昏沉沉了，听见有人叫他，完全是凭本能应答。
“这是烧傻了吧？”大伟看的实在是害怕，“他这到底怎么弄得，要出个什么事可怎么办。”
贺厉沉默的看着陆烬，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不我们打个车把他送市医院？虽然过去得个把小时，但他烧的这么厉害，再耽误下去肯定就出事了，”大伟实在没什么办法了，“反正去了到底怎么样，就看他的命了。”
“不用。”贺厉垂着睫毛。
“可……”大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厉叹了一口气。
“我把他弄我房间，”贺厉抬头对大伟说，“你回去吧。”
说不上什么原因，大伟松了一口气，问：“你有退烧药么？”
“有。”贺厉低头，在心里掂量陆烬的体重。
“那要不我跟你一起？怪沉的。”大伟问出这句话基本没抱什么希望，因为贺厉从来不会让人去他的房间，如果不是这人高烧到意识不清楚了，贺厉估计也不会让他进去。
“那，抬门口吧。”贺厉看了一眼从这边到房门的距离。
两人把陆烬抬到门口。
“就到这就行。”贺厉说。
“那行，”大伟把人放下，点点头，“那我进去了，有事叫我。”
“嗯。”贺厉说。
大伟进去之后，贺厉打开锁。
低头看着对外界基本失去感知的陆烬，认命的弯下身，把人双手架起来，然后拖了进去，一脚踢上门。
好不容易把人拖拉硬拽到床上，贺厉长舒了一口气，过去吧门锁了。
记得之前许一柯给他买过一个药箱，里面有乱七八糟的药，还有一个温度计。
在书架最上头找见了落满灰的箱子，贺厉抬手把它拿下来，随手拽了点卫生纸大概擦了擦灰，打开后都不用翻找，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一目了然。
拿出温度计，贺厉过去弯下腰，把外头的校服拉链拉开，然后把毛衫和半袖拉开，温度计给塞到胳肢窝。
看了看时间，十二点二十七。
起身又回到药箱跟前，找了一些治发烧的药，又仔细看了看说明，挑出两种配着吃。
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桌子上，贺厉去卫生间拿了一个干净得毛巾，扔到脸盆里，接了半盆凉水。
这个时候水管里流出来没有加热过的水，手伸进去都冻骨头。
贺厉拧了拧毛巾上头的水，叠起来，出来放在陆烬额头上。
房间里和网吧的暖气是一起的，所以热气很足，想了想，贺厉低头把陆烬外头的冬季校服给扒了。
脱到右边的时候，贺厉这才看见陆烬得拳头上有伤。
应该是刚把他拎出去那个时候弄得，拳头上都开始结痂了，有些地方的皮还烂着，看起来血糊糊一片。
贺厉揉了揉太阳穴。
这人脑子到底怎么长的，那一拳竟然真的打在那铁门上头了？
把衣服扔到一边，又把外面裤子和鞋给扒下来，才让人完全躺在他床上，然后盖上被子。
贺厉从另外一个地方拿出一个袋子，从里面找到还剩三分之一得酒精，又拿出棉球，拉过椅子，坐下来看了看陆烬的手。
还行，没感染，贺厉熟练得处理着伤口。
把周围都清理干净之后，贺厉又从药箱里拿出纱布给他包上。
伤口处理完之后，贺厉又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拿处温度计。
38.6℃
贺厉有些烦，这么高温度，他今晚怕是不能好好睡了。
早知道给他扔外头得了。
把干净的纱布扔进袋子里放回去，留下酒精和棉球，贺厉过来推着陆烬，“醒醒！”
陆烬迷迷糊糊觉得自己仿佛被扔到了炼丹炉里，就要成丹了。
听见有人叫自己，眼睛睁也睁不开，难受的要死。
也不知道是因为难受就比较脆弱，还是生理反应，总之陆烬眼角开始往外流泪，边哭边哼唧：“疼…疼，奶…我难受，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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