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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俊俏公子快走两步低头回应,二人低声交谈。

郝庆堂二人瞪直了眼,那是阿痴?!

不怪二人诧异,连日来见的阿痴都是灰头土脸,洗白净的模样倒是头回见。

郝庆堂摸了摸下颌,早先在云升堂倒也是见过一面的,却原来那回也没洗干净。

一旁金铃满意的点点头,祭祀灶君可不能马虎,下晌嘱咐人送水给阿痴和俊生果然是对的。

众人转眼进了庖厨。

庖厨不大,只有一进院落,一间倒座,一间主厨配东西厢房。

院内灯火通明。

正是吉时,一众女眷便将余下事宜交由郝庆堂三人来做。

阿痴将垒得高高的几碟糖瓜,糖饼,果脯供于神龛前,小心沾了些粘糖轻轻涂于木刻雕塑的灶君嘴上。

马驵侩将酒糟沿着灶台,木门细细抹上,复又将三碗清水一捆草料供于神龛之下。

郝庆堂在神龛两侧粘上写着“有德能斯火,无私能达天”的红纸。

复又燃了香,每人三柱,分与马驵侩和阿痴。

一旁俊生伸着脖子瞧得新奇。

郝庆堂恭谨念道:“今年又到二十三,敬送灶君上青天。乘骏马、快加鞭,灶君上升如青烟,敬供糖瓜甜又甜,请对司命多美言。”

待得上完香,众人才施施然回了黑烟山庄主院。

院内宴席已备妥当,美酒佳肴。

云翡邀得众人入座,举了杯,细细解释道:“九娘孤身在外,幸得诸位相帮,万望莫要拘谨,些许薄酒聊表敬意。”

众人回了酒,热热闹闹开宴。

郝庆堂和马驵侩自是好奇九娘与阿痴两人近日来在黑潭旁的所作所为。

二人经商已久,光看那墨便已知深浅。

一桌人分了两拨。

云翡好脾气的给郝庆堂和马驵侩解释:“黑水乃水油混杂,我等连日来所做,一是向黑水中灌入清水摇匀,待水油分层后,取上层油脂,再来便是砌了多个联通的炉子,逐层加热,便可得更纯的脂油,而那燃出来的黑烟便是你们所见的墨泥。”

郝庆堂不由点头,面前这女子好生巧思,那墨他瞧着比普通的墨更细腻纯然,若是好生谋划,将之卖往长安,洛阳,必会引得文人竞相追逐。

马驵侩听得亦是激动万分,好一颗百转的心思。他不由看了眼覆着面纱没有进食的九娘,不说那墨泥,便是那分了几层的油脂,他瞧着便比那烛台灯油强上了不少,若是户户人家用上那油脂替了灯油,那金山银山不是唾手可得?!

阿痴吃了两口便挪到一旁去看手中画满墨线的稿图了。

另一边俊生埋头吃饭,想了想不由向一旁金汐问道:“金汐姐,这祭灶君为何要抹糖?”

金汐素来便喜听些痴男怨女的话本子,筷箸一放,一手撑颌,便给他挑了个最不靠谱的灶君志传讲了起来:“灶君本是这地上的平民,娶得一贤妻郭氏,郭氏终日替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

“哪知那张生却花天酒地,不仅败尽家业还恋上了坊间女子,竟为得那女子休妻弃儿。哪知那续妇好吃懒做,尖酸刻薄,家业不久便败光了。”

“张生只能日日上街行乞。那日他乞讨到一富户家中,抬眼见施粥之人竟是被休的郭氏,当下便羞愧难当,一头钻入灶膛内自焚而死。天上的司命君知晓后,亦觉张生有悔过之心,便封他为灶君。”

“灶君吶日日都在灶头盯着咱百姓,便只有腊月二十三会回天上向司命君禀告每户人家的过失。所以吶,咱要用清水草料喂好灶君的马,让他快快禀咱的好,也要用那糖瓜糊住灶君的嘴,莫要让他说了咱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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