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暗地里使绊子的事儿都不用贾后示意便自发的做了。
却也不想想待得太子登基,胆敢委屈太子生母的人焉能有好果子吃?
谢八子不理会贴身婢女的不忿,早已看淡。
整个皇宫,地龙只燃在贾后的长乐宫,皇上的未央宫,以及太后的长禧宫。
后宫一言堂,不仅是她,哪个女人可得个暖和的寒冬?
多年磋磨,早已习惯。
如今她只盼遹儿在宫外能谨言慎行,莫要惹恼了贾后,她便心满意足了。
再熬得数年,许是就有出头之日了。
她拢紧被褥,搓搓麻凉的双臂问道:“芸枝可是回了?”
“八子莫急,芸枝姐姐已是去了一个时辰,想来快了。”
话音刚落,芸枝便掀帘入得外间。
在外间扫落了肩头霜雪后,芸枝方才入内回禀:“奴已将八子亲手缝的狐皮披风和袄袜交与了熟识的皇宫卫尉,给那卫尉的银子也塞得足足的,他必不至走漏风声,想来数日后太子便可收到八子的心意了。”
谢玖闻言点头,有些出神:“这样便好,这样便好。”
…………
长乐宫书案上堆满了奏折。
贾后眉眼淡漠,轻轻在眼前的诏书上印下玉玺,一手扶额,长出口气,对一旁躬身而立的大太监张德兰摆摆手:“且拿下去罢。”
张德兰垂头应诺,收拢好批复的奏折,小心抱住送出室外,与外间候着的小太监低语几句,抱着一个素色布包走回了室内,轻轻置于案上。
贾后瞥眼看来,声色冷淡:“小兰张,拆开来罢。”
张德兰解了包扣,里面是一件极其素淡的狐白披风和几双嵌着毛绒的袄袜。
贾后不由轻笑。
张德兰抬眼看来:“奴这就将这些给那谢八子退回去。”
贾后声色懒懒:“不用了,照惯例给太子送去罢,你拟封信,将本宫的关切之意一并置于其中送出即可。”
张德兰恭谨弯腰应诺。
………………
长安有人思子,北去汲郡的路上霜风寒雪,亦有人思子。
马车里云贺竹颠得头晕目眩,唉叹连连。
任他如何想来,都始终不明到底何人会加害六郎。
他依那人之令除去九娘。
虽不知九娘区区一个孤女如何得那人青眼“关照”,但贵人之事,他照做便是。
可如今,九娘尚存,他的六郎却失了踪。
然则二兄神色瞧来亦十分可疑。
面前谜团似雾,真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车内暖炉温香,风光旖旎。
他不由得转头看向一侧纳箱,那里躺着齐氏写给九娘的信,正欲取出一观,
一旁妾室媚眼如丝,执起云贺竹的手轻轻送入衣襟内,娇哼道:“郎君,妾冷。”
云贺竹抚摸着手间的凝滑如脂,不由从思绪中慢慢回神,眉眼间急色上涌。
侍奉婢女见状急忙垂头,小心退至马车一角,再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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