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酸汤鱼片

元曲窝囊地抱着他那光溜溜的大圆脑袋，到底还是把一肚子自责的话都咽了回去，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还是先给姑娘做饭吃吧。

一条雄鱼被分成两半，本来鱼头就够他吃一天可能还有多的，但是宋姑娘来了，一顿就给解决掉，看样子还像是没吃饱，现有的食材有限，只能把鱼肉拿出来片了，做个酸汤鱼片汤就算肉吃不饱，汤都给她灌饱了！

元曲的刀工是这几年才练出来的，不算是童子功，但也还凑合，他顺着鱼刺的方向，把鱼肉尽量片薄一点，弄完了之后又开始切蒜蓉，青椒和小米辣都是切成的丝，花椒清洗干净，又顺手洗了一些金针菇，转身拿碗的时候冷不丁看见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等饭吃的宋姑娘，吓得手里的刀都差点掉了。

宋姑娘很懂事地问：“辞辞能帮公子做点什么？”

元曲心想，这种粗活儿哪是你能帮上忙的？他想了想，对宋辞说：“你帮我去把焦柳叫起来吧，等一会儿咱们就开饭。”

宋辞乖巧地答应下来，脚步轻盈地叫人去了。

家里的灶台是从海外淘来的，和普通人家两个打火炉比，还多了个打火炉，忙起来可以同时上三口锅，但自从有了焦柳的投喂，绝大多数时候其实只用得上一个。

元曲把锅烧热，倒了些油进去，再把刚才切好的蒜蓉、辣椒丝下了一大半进去，煸香之后就听到厨房门口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喷嚏声。

宋姑娘打喷嚏都像鸟儿叫，清脆又可爱。

元曲把抽油烟机又加大了一档，加了一大碗水进去，又添了些盐和醋，等汤沸腾起来之后再把金针菇给下进去，这回余光里看到的是咽口水的动作。

他觉得这宋姑娘也忒没心机了，想要什么都写在了脸上，说饿就饿，没饱就要继续吃，绝不含糊。

底料都煮好了之后，就开始下鱼片，元曲担心一股脑下进去都会糊成一团，所以很有耐心地一片一片夹起来放进去，等鱼片变白了，就用勺子连汤带肉地盛进汤碗里，最后把先前切好的蒜蓉和剩余的青椒连同花椒一起铺在鱼汤上，开锅把油烧热了，端起锅直接淋上去，发出滋滋啦啦的诱人声音。

色香味俱全，连听觉都绝不放过，元曲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等他满脸“我厉害吧”地把鱼汤端出来放在餐桌上时，宋姑娘毫不吝啬她的赞美之词：“公子真乃神人，辞辞从未见过如此神奇之鱼汤，令人叹服。”

元曲脸上的骄傲之色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被宋辞下一句话惊得差点下巴都掉了。

宋辞接下来说的那句话是：“不过辞辞吃这道鱼汤，公子又吃什么呢？”

你你你！你打算吃独食吗！这么大一碗，你打算一个人吃吗？你吃得完吗？

宋姑娘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用眼神告诉他：辞辞可以！

焦柳踩着点从卫生间出来，一眼看见宋辞那副故作可爱的嘴脸，她毫不客气地坐上餐桌，开口就是一句：“就一个菜？你对付谁呢？”

元曲对她态度就随意得多：“对付你不行吗？有的吃你就吃吧，还这么挑！”

“是不是我每次都给你带饭回来就让你飘了？”焦柳冷冰冰地提醒他，“我的房租是包括了伙食费的，就一个菜可以，那你退钱。”

元曲：“……咱们俩的革命友谊谈钱多伤感情啊。”

焦柳：“跟你谈感情太伤钱了。”

元曲：“你等着，我这就去做菜！”

他不再挣扎，认命地往厨房走，徒留两个女人隔着餐桌分立而坐，同时发出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