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谁死的人多,看谁先露出破绽。自己,以及组织内的众多教众们,都只是一个人的用来取乐的黑白棋子而已……
如果自己的牺牲,可以得到认同,可以换来价值。那么,不管死法是怎样的,他都不在乎。可若是自己的牺牲,只是给两个变态的游戏增添了一分快乐,那……
“那我苦苦习武数十年,究竟是为了什么?”书生呢喃了一句,双目出神的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画像,苦笑了一下。
出来混江湖这么多年,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奶名。只记得,进入组织的时候,就一直以“玉笛子”的身份来行事。
多年来,嗅着血腥味,吃着血馒头。杀人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那么新鲜和刺激了。
但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离家的时候,病在床上的母亲,她期盼的目光,以及院子里那条快死的老黄狗。
临行时,老黄狗就这么一直看着他。趴在地上,它眼中有不舍,想追上来,却又迈不动爪子了。他本想上去最后抱一下那条老黄狗,伴随他度过了十几年的黄狗。
还有老母亲,父亲是个酒鬼,早年因为喝醉了酒,跟人比武,被酒气堵住了喉咙闷死。而后,母亲便一人托起了这个家。
那种留念,在一瞬间被无限放大了来。却只能忍着,怕自己一转身,就舍不得离开。所以……那些东西,到现在有遗憾、有叹息。
他不后悔,如果不离家,那他也会如自己的父亲一样,连庸庸碌碌都算不上,只是坊间邻家的酒后笑话……
那时候,他也才二十几岁吧。为了展现出自己的价值,自己存在的意义。他加入了组织,并且很快就成为了组织头领的“面具”。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到后来,不过十年的时间,组织里涌来了更多有天赋的少年。他们每一个,都不比自己差。接着,便是十来年的相互算计、仇杀。
到最后,自己活了下来,依然是头领的面具。这种方式,在苗疆被称为养蛊。但他认为,只要有价值,什么都无所谓……
现在回顾了一下,数十年的苦修,最后的结果,却只是给两个心理变态当猴耍?这种感觉……
想着,他一拳砸在了木塘边沿上。
这种感觉令人无比的愤恨,却又无奈。
“江湖啊……”
……
“我正立山巅观景,忽闻山下嘈杂,抬~抬眼望去,却是大江浪涛拍打。”
一家路边的山村野店里,舞吟歌站在台上舞动着,同时唱将出声。时不时摆弄一下手势,作个大气的模样,引来下方众人一阵叫好。
“哎……哎哎哎!锦衣客、五花马,放却千金不顾,荡家外,惹邋遢……”
舞吟歌脸上抹着妆容,已分不清男女。
听到这一句,下方一个小伙子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啊。”
舞吟歌转了个圈,长长的袖子在地上拖了拖,叹唱来:“他问我,江湖……江湖,是哪江哪湖~哟儿……”
“哪江哪湖?”戏今朝在人群里笑嘻嘻的问来,又引起一阵喧闹。
舞吟歌闻言,转过了身来,手指作兰花状,点上了自己眼睛下方的面庞上。神色忧伤,似哭似笑,一字一句道:
“我答来,家门口、连三溪、贯五街,可江、可湖……”
话落,又唱了一段词,便退下了台。
“什么啊,江湖岂是那等市井之地!大湖辽阔,大江潮涌,风流文客、刀光剑影!那才是江湖!”
一个被下人簇拥着的富家公子笑起来,放声说道。这地儿虽然偏僻,但每日过路的人都不少。
“李兄莫再嫌弃,台上戏子说江湖,不过纸上戏山水。真正的江湖,定是那群雄争霸之地。如此,也别再计较了。”另一边,一个身着华服的翩翩公子向那人拱了拱手,说道。
话一出,顿时引来了众人的赞同。
“哈哈哈哈哈!听公子所言,也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人士吧。”旁边,一位穿着黑色劲装的女子摆出一副豪迈的样子,对那华服公子抱了抱拳,笑道。不过,她身旁摆着的一把镶金缀宝石的长戟,却显得很是滑稽。
华服公子谦虚的摇了摇头,摆摆手说:“哪里哪里,不过为寻山水之美,携剑游历罢了。倒是姑娘出口洒脱,言语利落,实乃豪侠风范。”
“哎,身在江湖,与人交谈自是要随和……”那黑色劲装的女子挥了挥手,潇洒的说着。
舞吟歌在后台卸妆,一不小心,被梳妆台的花纹棱角处扎到了手指,刺痛了一下。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看了看那精美华丽的发饰,不由叹了口气。
江湖是哪江哪湖,其实不必在意。人活一世,一是为了活的久,二是为了活的好。只要保住性命,愉悦心情即可。
有时卸个妆,稍不注意都有可能会被发饰扎破了头皮,如此,江湖是什么,还需要计较那么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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