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sk.3qxsw.com

益城地处西陵下游,西陵国为断益城水源,早年间曾在上游筑堤,为此,益城曾连年遭受旱灾,奏请朝廷相助也是音信了无。后仰赖历代南山王开私库,修渠造坝,蓄水灌溉,百姓方有安生日子好过。

前几个月,西陵国连日暴雨,冲溃了堤坝,导致益城水位大涨。虽及时疏散了百姓,不至于出现大片的伤亡,然而,流离失所的灾民也达数万之众。

颜夕当夜听完益城城主的汇报,便传召了益城附近三城之主,商讨如何疏散难民,安置难民,以及应对益城水患之策。

一道道的文书拟好,几乎每隔一个时辰,便有一道新令颁布。

颜夕靠在椅背上闭目小憩,四位城主和十多位客师,仍旧对着益州灾情分布图,翻阅各自的文书,绞尽脑汁地出谋划策。

一连几日如此,城主们被颜夕逼得原本丰腴的身量憔悴了不少。

素秋奉命端了热茶进来,与众人说,“族长命人在巧厅备了果食,几位城主和先生这几日辛苦了,还请移步去用些吧。”

闻言,四位城主和客师们眼中为之一振,随之,又将目光齐齐看向上座的颜夕。

“罢了,一切就按既定的来,诸位辛苦了,用完果点,便各自回去,休憩一番。记得亲自体察灾情,既然为人父母官,便要有一颗为父为母之心。”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点头如捣蒜。

到了巧厅,见着颜厉武,一个个怨声载道,“昔日王爷还是世子的时候,只觉得是一个翩翩少年,如今倒是比您还要老气横秋。”

颜厉武虽然平素不管南城政务,但与诸位城主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闻后大笑,“后生稚嫩,各位城主多担待。”

“族长言重,我们分内应当……”

城主们恍惚间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想起来当年,先王爷继位之初,身为兄长的颜厉武也曾这般私下与他们拜托,“舍弟年幼,还请诸位城主多加照看。”

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几位城主用过了膳食,便匆匆地走了。

颜厉武闻听几位城主虽然抱怨颜夕沉闷,言语间却十分敬重,顿时,心中安定许多。

素秋偷听了几位城主的话,回头来与颜夕告密,“王爷,几位城主说你老气呢。”

坐在座位上,正闭目养神的人,嘴角微扬,“哦,是有多老。”

“比族长还老哩……”

不知什么时候,颜厉武已经站在书房门口。当年,为平息族内流言,他曾在祖先前立誓,不参与南山王府的政务,所以寻常无事不来书房。颜夕初任王位,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便来瞧瞧。

颜氏这一代多是儿郎,颜夕作为唯一的嫡女,从小万千宠爱于一身。本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却背负起家族的责任,宵衣旰食终日与繁重的军机政务为伴。无意间的拐杖驻地声,让颜夕骤然睁眼,映入眼中的便是大伯父瘦黢黢的身形伫立在门边,无声抹泪的情形。

颜夕忙上前将大伯扶来坐下,命素秋去斟茶。

颜厉武一把抓住她的手,“孩子,苦了你了。”

历尽沧桑,生死轮回中归来的人,听了这意味深长的一句,端着茶水的手颤了颤。

心中千回百转,她耿直地摇了摇头,“身为颜氏子孙,这是分内职责,不敢言苦。”

颜夕虽然称呼族长一声伯父,这族长与她却不是一脉。颜厉武本是颜氏支系所出,在襁褓中时,便已经父母双亡,祖母久无所出,便将他养在膝下,虽入了宗谱,只因不是亲子,却不能承继王位。后来,祖母诞下了父亲,未至弱冠之年,爷爷便辞世,伯父不计私心,辅佐幼弟,坐稳了南山王的位子。所以,大伯与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却胜似亲人。

“之前听说阿朝看上了一个少年郎,吵着闹着要将自己的身份昭告天下。大伯还以为咱们南山王的爵位就要到此为止了。”老族长素来精神矍铄,因为老王爷故去,太过伤心,生了一场大病,方才病情好转,又被颜婴气了一顿,整个人看起来苍老许多。

“是夕儿不孝,让大伯和族人担心了,往后,夕儿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好南山王,护我南城周全。”

颜老族长怆然涕下,连叹几声好,“你爹娘,还有,还有你哥哥,在天之灵,一定会高兴的。”

一扭头,颜厉武见门口站着烛龙和石虎,心中想着不要耽误了孩子的正事,便一脸老怀安慰地离去。

恭送走族长,颜夕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烛龙是南山王的暗卫长,而石虎则是南山王府的护卫队长。丧期期间,南城的细作,都被烛龙暗中拿下,而潜入王府的刺客则都被石虎抓起来。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