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纷扬中四目相对,一个恼,一个乐。
“怎么样,你要不要去告状?我等着。”尤轻未语气慵懒道,这男人真是越看越好看,就是脾气似乎不太好。
空九陌回神,抬手拂了拂头顶,拂掉一头花瓣,有气急败坏,“粗俗。”
言罢他转身要回房,想起了什么又停下,“我的茶壶呢?不问自取乃为偷。”
尤轻未眉一扬,坦然道:“是我偷的,在我房里。你现在可以去告状了,人赃俱获。”
他一个大男人又怎可能去告一个小女子的状,君子不与女斗。空九陌冷哼一声扬长而去,关门动作太用力,门被反弹得一颤一颤的关不紧,留了一条缝。
随着他的步伐起伏肩上遗留的花瓣缓缓滑下,稀稀落落一路撒至案几旁。
空九陌于坐席上盘腿重重喘了口气,平缓下来后抬头,只是抬眸瞬间恰好从门缝中瞧见尤轻未从树上随着飞舞的花瓣翩然而下。
像蝶……
空九陌闭眼数息,再睁开时,好巧不巧那人又出现于他视线中。她把茶壶茶杯置于院中桌面上,有意无意扫了他房门一眼后离开。
“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空九陌蹭地站起来,大步走去把门关紧,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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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
尤轻未一夜无梦,睁眼醒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窗棂处,薄光朦胧。
她坐起来,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后才下床,穿戴完毕把头发扎成马尾,除了衣裳,她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吱”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东方既白。
尤轻未腰侧卡着一木盆,大步来到旁边的小院。水被竹管从别处引来,淌到石头凿成的水缸,水满溢出又从石缝中流走,从不间断。
尤轻未舀了一盆水快速洗漱。回到屋里时她看了一眼沙漏,快卯时末了。她甩着手臂漫步到院中,迅捷窜上棠梨树,摇落一地缤纷。
顺着梨树的枝干她轻松跳到围墙上,放眼望去,苍山茫茫,晨雾缭绕,好一幅丹青水墨图。
围墙宽度恰是她脚的长度,很适合她在这上面来个晨练。晨练是她前世的习惯,当然今天的晨练有别的目的。
她觉得那老头一定找了人暗中盯着她或者在山门处加强了防守,都把她绑来这里了,不可能轻易放她走。
而据她今天观察,除了山门处,有一条小路可以绕着下山。至于其他地方就算了,都是悬崖峭壁,她插翅难飞。
尤轻未吸气吐气,然后缓缓抬手,保持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梨花半遮半掩,不细看根本瞧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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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末。
晨钟响起,回音绵长。
很快的,原本静谧的山间开始人声起伏。
“你在那里作甚?”
尤轻未微微垂眸,瞧见空九陌一脸惊讶,显然他才发现她在这里。
“与你何干。”尤轻未本不打算睬他,可是看在他尚且还与她说话的份上,回了那么一句。
“别怪我没提醒你,晨课去迟了要受罚。”
言罢空九陌甩手离去,有点懊恼自己多嘴。
尤轻未对着他的背影淡淡道一句多谢。直到他的人影消失在转角处她方下墙,不落地,而是跨到一枝干上倚靠着,闭目养神。
没一会,安亦出现在树下,仰头道:“师妹,你是自己去上晨课还是我请你去?”
尤轻未半睁眼:“小子,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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