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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文拉住冯蓁的手道:“幺幺你可真是太大胆了,连产房都敢进去,不怕被不干不净的东西冲撞么?”

“哪有啊,每个女人都要生孩子的呢。”冯蓁自然是不信的,这绝对是封建糟粕对女性的荼毒。

“听二嫂说全靠你救了她,你握着她的手她才有的力气。”敏文道。

冯蓁赶紧摆摆手,她可不想被当做怪物,“没有,没有,二表嫂那会儿只怕都糊涂了。”

敏文点点头,“我觉得也是。”否则就太惊人了。

冯蓁怕敏文再提这事儿,忙问道:“你今儿怎么来了?”

“二皇兄进宫给父皇报喜,说要来公主府,我就跟二皇兄说也想来,他就把我捎过来了。”敏文道,不得不说她跟着冯蓁一起去了几次二皇子府,同这位二哥虽然称不上亲近,但至少敢跟他说话了。

“那你要住几日么?明日外大母说让我去寺里烧香,咱们一块儿去吧?”冯蓁拉住敏文的手,这是让她休想拒绝的意思,好不容易逮着一只羊,可得好生薅一把。

正月里慈恩寺前的庙会一直要摆到上元节下灯才会结束,所以庙前的街道每日都是挤得水泄不通,不过慈恩寺侧门专门留着一条街,给王公勋贵前来烧香时用,寻常百姓一律不许入内,因此冯蓁坐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驶进了慈恩寺。

冯蓁对上香没太大兴趣,随意应付后,捐了些功德钱,便跟敏文往慈恩寺后的碑林去了。

碑林一侧是慈恩寺有名的丛竹园,敏文拉了拉冯蓁的袖子,“那边好像是我五皇兄。”

“那,咱们去打个招呼吧。”冯蓁其实早就看到五皇子萧谡了,不是见着脸了,而是老远就瞅到那股浓郁的白息了,要不她怎么会拖着敏文往这边走。

敏文摇摇了头,“五皇兄好像在下棋,怕是不喜被人打扰。”也不知怎的,几个哥哥里敏文最怵的就是这位五皇子。

“那有什么,咱们观棋不语就是了。”眼前的机会简直是冯蓁求之不得的,没想到随便上个香竟然都能偶遇一只肥羊。她只但愿五皇子这盘棋能下一整日呢,她就能在旁边薅一整天的羊毛,足够让她的桃花溪再次变成牛奶白。

慈恩寺的丛竹园在上京城也十分闻名,遍植毛竹、紫竹、湘妃竹、长尾竹、佛肚竹,乃至金镶玉竹等各类,园中更有溪流蜿蜒,千竿摇翠,万篁凝碧,一派幽静淡雅。前晚刚下了雪,园中白雪映翠,别有肃杀之色,却在枯寂中另有宁静之韵。

五皇子萧谡和慈恩寺的宝通禅师正在蜿蜒堆雪的溪边竹亭内对弈。

地上铺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大竹席,中置矮桌,手边一杯清茶,两人禅坐于蒲团上都十分专注。

冯蓁拽着敏文去了五皇子跟前,两人也不说话,只福了福身,便安安静静地在竹席边上拣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因此五皇子和他对面的老和尚也就没动。

冯蓁见萧谡一手执白,一手却拿着一串念珠手串,心道:这人还信佛?

不得不说人生得好就是占便宜。萧谡今日穿了身七成新的玄色暗银竹纹锦袍,披着灰狐毛大氅,端的是清俊华贵,手里拿着的念珠好似也为他增添了一丝佛性,竟有股淡泊宁静的禁欲感,不似天家子侄,反而像是林下隐士。

冯蓁觉得这男人拿念珠实在太作弊了,凭白地让人忍不住肖想起和尚来。

冯蓁看棋自是没趣儿,因此仗着年纪小,就托着下巴一直盯着萧谡的侧颜看,心想若是隔着屏幕,这张脸还真值得舔一舔。

过了半柱夫,敏文就有些坐不住了,元丰帝虽然重视皇子的课业,但对公主却十分放纵,敏文更是从小没人管,琴棋书画一道比冯蓁还不如,不过这么点儿功夫就连打两次呵欠了。

敏文侧头看了看冯蓁,想给她使眼色走人的,却见冯蓁盯着萧谡好似看入了迷,眼睛一眨不眨的。

入迷是入迷,可是看久了难免也会审美疲劳。冯蓁这是一边吸着龙息一边开始在体内运转九转玄女功。虽说肢体不能动,但却能修习内力,对强身健体也有莫大好处。

敏文心里嘀咕着,幺幺该不会是对她五哥动心了吧?因着这样,她也就不好主动提出走人了。

一局棋足足下了半个时辰,萧谡才以一子的优势险胜。他侧头看了看冯蓁和敏文,本来以为两个小女郎应该没什么耐性看下去的,结果却不声不响地坐了半个时辰,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而言倒是难得。

“五皇兄。”敏文见萧谡看过来便叫了一声,却不见旁边的冯蓁有反应,转头一看,她正闭着眼睛,不得不扯了扯她的袖子。

冯蓁这才从入定里醒过来,眨巴眨巴眼睛还有些没回过神来,“这么快就下完了?”

萧谡的唇角翘了翘,“你倒是在哪儿都能睡着。”

冯蓁被臊红了脸,不由低了低头,想起前面那几次,的确是有些丢脸的。不过眼前萧谡自是误会了,可她却也不能解释说自己在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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