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只好又转过身来问道:“先生何事?”
庄先生盯着他沉思了良久,方才长叹一声道:“没事,你先回罢,记得温习功课。”
就这?裴琅被他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只能乖乖答应,心里计划着等明天再问他一次,不信他一直不肯说。
只是他第二天终究还是没有机会问出口,因为他又发烧了。
裴珲不得不又去镇上给他包退烧药,老沈氏为了能让他快点好起来,又带着全家吃起了清淡的药膳。
裴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从贺家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睡了一晚上就突然发起烧来。但无论如何只有先养病了,这时候还没有抗生素,一个伤寒就能要了命,还是得小心为上。
就这么将养了七八天,他才觉得慢慢好转起来。但老沈氏依然放心不下,坚决不肯让他去上学,幸好有裴珲充当他的先生,时常给他补习讲解,倒也没落下多少。只是他心里总记挂着双卿,往往不能专心致志,挨了裴珲许多次手板。
等他真正能去上学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月后了,此时裴珲的亲事早已尘埃落定,就差最后一道步骤——迎娶了。两家商定的日期是今年九月上旬,如此匆忙,也有于家担心夜长梦多之故。
老沈氏高兴得直念佛,连给裴琅装午饭都忘了,裴琅也没有提醒,自己拿了两个包子两枚鸡蛋就出门了。
到了学里,他本想再去找庄先生问问情况,却没想到居然见到了双卿本人。
她穿着一身素服,比上次见到时还要瘦弱许多,只是一双眼睛仍旧亮晶晶的,见到裴琅后瞬间有了神采。
“你病好了么?”裴琅一见到她就跑过去问道。
双卿点点头,很快又忧郁起来。
“怎么了?”裴琅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心里涌上来一种不妙的感觉。
“我好很多了,可我娘她。。。”双卿没有说完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裴琅心道果然如此,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好陪她一起站着。想到她一年之内接连失去深爱她的父母,便忍不住替她感到悲伤。
“舅舅见我没人照料,便把我接来几日。”双卿轻声道。
“那你还要回去么?”裴琅想如果她可以不回去就好了,他不相信贺家人能照顾好她。
“自然是要的”双卿低下了头“我一个族叔想要收养我,我过几天就得到他家去了。”
“就不能住在先生家么?”裴琅急问道。
双卿泪眼朦胧地摇了摇头,道:“我是贺家人,住在舅舅家不合规矩。”
裴琅不理解这些所谓的规矩,怎么看都是舅舅比较亲吧?为什么一定得在贺家生活?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还有什么想看的书么?纸笔还要么?我明天都给你拿来。”他知道双卿一旦去了她叔叔家,他们便再也不能相见了。
双卿也想到了这个结果,哽咽道:“不用了,我怕他们不许我看。”
她伸出一只手捂住了额头,神色显得有些痛苦。
“头怎么痛了?”裴琅担心地看着她。
“好了之后就这样了”双卿道“我吃了那药很快就不热了,只是头却时不时地就会痛,偶尔还昏昏沉沉地,也不知怎么回事。”
裴琅猜可能是那柳树皮的问题,就知道它不能代替奎宁,估计是没有好全留下的后遗症,只是这时候还没有奎宁,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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