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欧阳子惜的惊慌不同,龙棉表现得却十分平静。
她慈祥的目光一刻不停地注视着自己的孩儿,只是这份慈祥里,却蕴含着无限的遗憾。
想到了过往的一些“小”事,龙棉忽然苦笑,接着对欧阳子惜说道:“母亲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母亲,您先别说话,孙儿马上去给您请郎中!”
欧阳子惜并没有再让母亲说话,双手一松就急忙往镇上跑去。
叫欧阳子惜来的那个乡亲看了看子惜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浑身鲜血的龙棉,轻轻一叹,道:“这子惜也真是的,不知道先给伯母止止血。”
“来,伯母,我来帮您。”
许久后……
“郎中,我母亲她怎么样了?”子惜一脸急切。
“唉。”郎中长长一叹。
看了看急红了双眼的欧阳子惜,郎中接着说道:“孩子啊,夫人她失血过多,加上气虚体弱,又至少卧病在床数月,如果她之前身体康健,或许还能有救,现在啊,老朽已无力回天了。”
郎中说罢又叹了口气,收了收拾医囊,看了几眼呆愣的少年,便苦笑着离开了。
“早已卧病在床数月?”欧阳子惜呆呆地重复着这句话,直到这时,他才真的清楚母亲的身体……
“母亲,对不起,孩儿不孝!”欧阳子惜痛苦地看着气息颓弱的母亲,不自觉地早已泪流满面。
龙棉奋力地抬起未被咬伤的左手,轻轻擦了擦子惜的眼泪,慈蔼地对着他微笑,轻抚着他的脸颊。
“子惜啊,母亲……不怪你,你永远……都是母亲心目中的……好孩子。母亲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这……件事情……关系到……你的安危,甚至……整个……大晟朝的安……危。”
见母亲说得如此吃力,子惜不住地在旁低头苦劝,但是龙棉依旧断断续续地言说:“你……你的父亲……”
感受到母亲凝重的神情与语气,欧阳子惜努力收起了一些悲伤,红着眼睛看着她静待下文。
毕竟,这可能是母亲最后的遗言,也关系到他素未谋面的父亲……
“子惜……你……你的血脉……关系到……九州的……存亡,因为……你……的父亲……是——”
就在龙棉挣扎良久,最终决定将那一切都告诉欧阳子惜,就在她即将说出最关键的信息时,她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她暴睁着双眼,带着极度的不甘停止了呼吸。如果仔细去看,在龙棉软倒在地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缠绕着一堆黑气,龙棉的眼睛里,在那一刻,仿佛多了些什么……
而欧阳子惜在收心聆听时突见龙棉倒下,还未回过神来,心口便一阵绞痛,心思一转,明白了眼前的真实的他,悲痛欲绝。
他没有任何心思去关注龙棉尸身的异状,他也来不及细想龙棉来不及说完的遗语,他甚至不会去思考为何他怀中母亲刚刚死去身躯却变得僵硬冰冷……
就在欧阳子惜抱着母亲的尸身仰天痛哭之时,他身后那个带路的乡亲,那个不久前还微笑着给龙棉止血的乡亲,突然露出诡异的笑脸……
只一步,他便跨到了欧阳子惜身后,抬手轻敲,无知无觉的少年便迷失了意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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