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发生命案了,好像是贵清家的儿子被人杀了。
贵清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天资比不了常人,但这孩子很是善良,对乡里乡亲却很是客气,不笑不说话的那种乖孩子,他说话有些结巴,但是他的笑确实是真的,所以乡亲们也从来不取笑于他。
贵清是改革开放时最早一批外出经商的,通过自己的努力在沪城有了门面,因为买卖的关系不得已常居沪城,但还是会时不时回来看望自己的父母和‘傻孩子’。
“真是可怜啊,多好的孩子,就这么歹人害了。”村民们纷纷说着。
“是啊,发现时都臭了,就在那村东头山上蝙蝠洞下面的山崖下面,听说是被镰刀砍了脖子。”
“是么?造孽啊。谁这么心狠啊?”
正当大家围在贵清家门口议论纷纷的时候,穿着白衣红领的警察走了出来,让大家散去,不要围在这里。
村民们纷纷散开,三五成群的边议论边往自家走去。
这件事让整个村都炸了,有的人家不许孩子出门,家家户户除了当初的好奇会出来打听、议论之外,在之后的日子里大多数都闭门不出,这件事情让整个村子突然热闹后又突然陷入了紧张的恐慌中。这村子比较偏僻,但也不能算是穷乡僻壤,但多年前就已经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一来野猪、狼基本上都被赶的差不多了,二来是家家有养狗,三来是实在是没东西可偷的,也没什么东西可掉的,加上很多人都已经外出做起了买卖,这几年村子里除了过年过节热闹一点外,其他时间基本上也只能看见留守在村子里外出干农活的人。
村子里出了人命案,只要还抓不到凶手,村子里还是充满着不安的情绪。隔着门缝,村民们看到骑着自行车的公安来来回回的从门前经过,可是几天了也没有什么更多的消息传出。
贵清的儿子人不错,除了说话结巴之外,也没有其他让村民们讨厌的地方,更不要说是有什么仇家了。村民们除了替贵清可惜,一个独苗就这样没了,其他的也还真的是只剩下哀叹了。
“最近你孩子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警察问刚从沪城赶回家还没来得及去县里看过孩子遗体的贵清。
“没有,他上次还和我说要我带他去沪城住段时间,其他的我没发现有什么反常的举动。”贵清垂着头回答着。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但为了尽早破案,缉拿凶手,为你孩子讨还公道,你还是要振作精神。”警察安慰他到。
“我知道,我先先去看看孩子,可以吗?”贵清抬起头来问站在他身旁的两位警察。
“可以,但你要有心里准备,孩子发现时已经轻微腐烂了。”没等警察说完,贵清已经哭嚎着瘫在了地上。
这正值夏季的村子,由于四周的山就像一个罩子罩着,尤其的闷热。孩子失踪那几天,贵清的老父母寻了好几天,实在没办法给贵清去了电报,和家里的电报一起收到的还有镇上派出所的电报。贵清一路恍惚的赶回了家,看着这家已不成家的屋子,一个是躺在医院,两个瘫在床。孩子的母亲前几年就已经和别人走了,家里留着这么一个孩子,由于自己在外面打拼,不方便带着他,只能留在这里让老父母照顾。这孩子是贵清在外面拼了命赚钱的希望,总想给这个没了妈的孩子更多的物质补偿,可是人就这样没人了。
从县里回来的贵清,已经是一身疲惫,但还是要强忍着悲痛照顾家里的两位老人,两位老人因为自责已经瘫在床,再也不能受什么刺激。村长和几位村干部拿来了自家做的晚饭,并和贵清聊了一会儿,让他不要太过于伤心,家里还有这两位老人需要他照料。
等村长和几位干部陆续离开后,他们送来的饭菜贵清一直都没有起筷吃过一口,这时的他哪还有心思吃饭,就呆呆的坐在儿子房间里坐了一夜。
第二天警察来了,和他说起有一个事情。
“我们询问了一些人,得到一个消息,说是你孩子有一块表,经常有人来借戴,你得找找看你孩子的那块表还在不在家里。”
“手表?好。”贵清一听有这么一回事,他精神些起来去找。
他翻遍了孩子住的房间里所有的角落,又去问两位老人,他们都说没看见过。这块表上次回来给孩子买的,让他不戴的时候就放在柜子里,还千叮咛万嘱咐过,但是就是找不到。
“或许这是个突破口。”两位警察相互说道。
“这是上次我给他带回来的,他生日,我送他的礼物,是一块沪牌手表。”贵清找了一遍后瘫坐在床沿。
“行,我们先去忙了,你自己得注意身体。”察陆续出了房门。
贵清脑子里乱成了一片,他不敢想,不敢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给孩子买了一块表把孩子给害了。
手表在那个时候是稀罕物,一般人家干一年也只能够买一块,和当时的自行车、缝纫机一道成为年轻人结婚三大必备物件。在当时,有这三样东西还是属于生活水平比较高的。
那天到底是和谁上了山,也没有目击证人。两位警察看着照片,冥思苦想到底可以从哪里入手呢。而且平日里和孩子玩得好的几个人也陆续排除了。
经过警察的寻访,借戴过这块表的很不在少数,这给案件又带来了一个瓶颈。他们按日期排场,从在孩子死亡前几天是谁戴的开始排查,但是很多人都已经不记得了,而且大家都有些害怕,说话都比较含糊,神色都有些紧张,深怕自己被怀疑定罪,所以很难看出到底是谁起了歹心。
警察开始转了方向,从法医送来的伤口照片开始入手,把各家各户刀具都集中到了村委里,一户一户排查。这排查工作一干就是一个星期,但还是没有任何结果。村子虽说不大,但也有一百多户人家,这工作量是够大的了。
“分而治之。”有个警察说道。
“怎么个分法?”
“一户人家不能一起叫过来。”
“行啊,就这干试试看。”
又是经过一个星期,终于有了进展。有四户人家没有把全部刀具拿来,这四户人家都是一个一个问出来的,有的人家是女人说还有一把镰刀找不到了,有的人家男人说有把菜刀去铁匠铺换了一把,有的人说镰刀被亲戚借去没还回来,有的人家说镰刀掉井里了,一直没捞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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