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齐卓梁心上对曹清并不喜,但笑容却尽量和煦。
曹清一时看呆了眼,不由得更深陷了些,过了好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适才在宴上是清儿失礼了,还望王爷莫要见怪。”
“二妹妹唤王爷可是见外了,我与你大姐夫妻同体,日后你还是唤我姐夫吧。”
曹清刻意咬住的“王爷”二字被纠正了过来,心中更是妒火与恼意交织着。她思斟片刻再度抬首,佯装纠结与不安道,“既是王爷不拿清儿当外人,清儿亦不忍再瞒你了。其实是大姐叫我来拖住王爷你的,她好在祠堂与旧相好私会……”
齐卓梁果真如她所想敛了笑意,但针对的却是她,“我不拿你当外人仅是因为你是舒儿的妹妹,我不信舒儿会背叛我,而你却在背后中伤她。曹清姑娘,你这做人可不大过关呐……”
“……”
曹清当即怔了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齐卓梁的反应完全在她预设之外,她强忍着泪水,微哽道,“清儿只是不忍王爷被骗,王爷若不信大可前去祠堂看看,届时王爷便知道清儿所言非虚。”
“便是祠堂有男子又能说明什么?”齐卓梁冷笑了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保不齐是有人故意要污了王妃清白。若真如此,本王一定深究到底!”
齐卓梁一语既了,抬腿便往祠堂方向走去。曹清咬咬牙,一跺脚,还是追了上去。只要、只要齐卓梁见了那个人,定知道她没有胡说!
却说在去往祠堂的路上,秋月频频回首,面色隐有担忧,“小姐怎的留王爷与二小姐独处!”
“无妨。”
曹舒浅浅一笑,她知道秋月不喜曹清,但她更相信齐卓梁有办法让曹清吃瘪。
“可……”
秋月似有什么为难的话,但话到喉头终究是咽了下去。曹舒亦没有兴趣多问,在秋月的领路下来到供奉曹家先祖的祠堂。
曹夫人的灵位在左侧并不显眼处,曹舒走近细细为她将上面的灰尘擦净,有如为人子女一般。她用着秋月听不到的音量道,“对不起……占用了您女儿的身子……”
正当她将灵位擦净放回刚要转身时,忽一黑影从角落里蹿出,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舒儿——”
“谁?”
曹舒猛的一颤,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一转身对上了一双忧郁的眼睛。
“一别几天,竟是连我的声音都不认得了。”杨凌骞一摊手,面色憔悴的他嘴角裂开一抹自嘲的笑,“那日雁归亭为何出现的不是你,而是你的父亲?”
曹舒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解释。
见杨凌骞一脸颓唐的模样,秋月心中划过一抹愧意。小姐是为了与他私奔才失足落水被曹尚书软禁了起来,她私以为与其让小姐带着痛苦的记忆嫁入王府,倒不如清清白白从头开始,是以在得知小姐失忆后对她隐瞒了这段情。
并非小姐负了他,是她当了那个恶人。
如今这对有情人终得相见,她的心中又酸又涩又愧,自先红了眼眶,“杨公子误会我家小姐了,那日小姐并未失约,是公子迟到了。在公子到来之前,老爷已察觉不对劲急急追到雁归亭,小姐不愿随老爷回府,几番拉扯下失足跌下了归墟池……醒来后小姐她……”秋月顿了顿,看了曹舒一眼接着道,“她失……”
“醒来后,我对我们的未来失去信心了。”
曹舒抢先一步接过了秋月的话,如今她已大致理清了宿主与杨公子之间的关系。这大抵是一个父母棒打鸳鸯的故事,小姐心系酸腐秀才,而父母却希望她另攀高枝,从中阻拦——
虽然杨公子可怜,但她却给不了任何感情回应,与其让他抱着茫茫渺渺期待她“找回”记忆,倒不如现在就给他快准狠的一刀切,斩断他们之间的一切过往。
是以她隐下“失忆”之事,佯装识得杨凌骞,态度却很是疏离,“被父亲抓回去之后我想了很久,有情饮水饱不过是句空话。以父亲的手段,他断然不愿轻易放过我们,更何况逃婚违的是圣旨,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我吃不了苦的……”
“所以你就背弃了我们之间的誓约?”
“是,”曹舒后退了一步,将与杨凌骞之间的距离拉大,低首看向自己的鞋尖,“是我负了你。如今米已成粥,杨公子就放了我,也放过你自己吧。且王爷待我很好,我想我对他动情了……”
杨凌骞定定地看着曹舒,目中含痛。他甚至想扇曹舒一巴掌,但读了多年圣贤书修来的教养使他也只是咬紧了后槽牙,艰难地问道,“你是不是从未真正爱过我?”
“……”曹舒抬首直直望进杨凌骞的眼底,刚欲启齿,只听脚步声匆匆由远及近,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那是自然。”
下一瞬,曹舒便被来人稳当当地拥入怀中,而那熟悉的感觉使她的心跳逐渐平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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