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食用过曹舒予以的血燕后,不出一个时辰温卿月便出血小产了。
昏迷了一宿后醒来的她在嬷嬷的支吾声中方才得知王爷非但没来瞧过她,更是整夜守在王妃的床头,因此在悲愤中她才强拖着虚弱的身子前来求个说法。
“怎么回事?”曹舒向齐卓梁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在你昏迷的时候,温侧妃小产了,说是吃了你给的血燕。”
齐卓梁剑眉微蹙,虽然这于他未尝不是个好消息,但于温卿月而言未免还是可怜了些。
“血燕孕妇是可以吃的呀!”曹舒面露急色,当初她不过是想替齐卓梁弥补点什么。
“正常的血燕自是补品,不过我派太医前去看过了,血燕里掺了藏红花。”
一股凉意蹿上了曹舒心头,她急着便要下榻,脚步虚浮中幸而齐卓梁扶了她一把。这一幕恰好被闯进来的温卿月看到,更是刺痛了她的眼眸。
“毒妇,还我孩子!”
温卿月散着一头如瀑的长发,着一袭白衣,面色却是比布料还显惨白。她一改此前柔柔弱弱的模样,上前便要推曹舒,却被齐卓梁一把抓住了手——
“王妃为人本王最是清楚,这件事与她绝无关系。你且回去好生休息,待本王调查清楚后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公道?”温卿月苍凉笑了一声,挣开了齐卓梁的手后退了小半步,“王爷既是无条件相信她,又如何能给我要的公道!”
曹舒拨开了齐卓梁护着她的手,向前一步离开了安全区,走至温卿月跟前道,“血燕的事情我的确不知,但终归是从我这里拿出去的。对不起……”
巴掌声清脆地响起,曹舒只是阖了阖眼,并未避开。若如此能缓解一些温卿月的丧子之痛,她合该受着。
齐卓梁的反应却是极大的,自诩从不对女人动手的他旋身一把拦住曹舒,另一只手便要去推温卿月。曹舒却及时制止了他,她看向温卿月认真道,“这巴掌我先受着了,但我着实没想过要害你。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找替死鬼么?”温卿月反唇相讥。
“这府上你可以怀疑任何一个人,唯独王妃她不会害你。本王知你丧子甚痛,但这不是你在此处撒泼的资本。”
齐卓梁面上的不满毫不加掩饰,他的无情犹如利剑一般刺得温卿月鲜血淋淋。她悲痛地望着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唇肉被她咬得鲜血模糊而不自知。
“那是我们的孩子……”许久,温卿月才轻而缓地控诉出声,右手指甲狠狠陷入了掌心里,似乎只有如此才能保持住她最后的一点力气和镇定,“我们的孩子没了,王爷怎的可以不闻不问、没有一丝难过,甚至还去包庇害死他的人!”
昨日曹舒遇袭昏迷,齐卓梁自是寸步不离不离她的身边,又怎会有心思前去看温卿月。
“你口口声声说王妃害得你流产,那你可有在王妃的眼皮子底下便将血燕喝下?本王听的是,从王妃屋里回去两个时辰后你方让下人炖与你喝。这两个时辰里有无数种可能,许是你院中的人被他人收买也说不定。本王会先从你院中的人调查起,届时一定给你个交代。”
齐卓梁这番平静且理性的话却犹如压垮温卿月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可能!”她是那般歇斯底里,涕泪交零,“他们皆是从两年前我入府就跟着我。这两年我待他们极是优厚,他们也从未出过岔子。他们都是我的心腹,是断不可能害我的!”
她本欲求齐卓梁还她个公道,岂料齐卓梁竟转头将火烧到了她的院里来。
如今她不仅失去了孩儿,眼看与王爷两载的恩情也已烟消云散。
“是与不是,一查便知。”
“只怕王爷要屈打成招!”
温卿月心中已认定了曹舒便是凶手,齐卓梁再追查下去,于她而言也无非是为了替曹舒脱罪罢了。
她本是七品县衙的女儿,凭着几分姿色和齐卓梁的怜惜才将将坐上了侧妃之位,而即便是如此,亦无人肯服她。如今走至这步,日后偌大的王府于她定是举步维艰。念及此,滔天的绝望瞬间席卷了她——
“罢了……王爷勿须为了给个交代而搭上无辜人的性命,因为……这个世上最后一个在意答案的人也将要不在了。”言罢,她最后留恋地望了齐卓梁一眼,万念俱灰地撞上了房内的柱子。
“砰”的一声震裂了曹舒的心房,温卿月的身子缓缓滑落,颅骨碎裂的她额前淌下了几道鲜红的血水。
血腥味顿时充斥在空气中,曹舒的身子颤栗不止,齐卓梁温热的手掌及时捂住了她的眼睛,小声吩咐身边的小厮道,“你去看看。”
温卿月前胸尚有起伏,血水缓缓流至嘴角,模样甚是可怖。小厮拿手探向她的鼻息,尚未回话,齐卓梁已看出究竟,便又吩咐道,“将先她安置在偏房,赵起,你去请大夫。”
“是。”一旁的赵起应声退下。
待温卿月被带离后,齐卓梁才缓缓松开了捂住曹舒眼睛的手。他的神情是少见的严肃,温卿月绝决之举是在他意料之外的。若知她会有此举动,他可会言语缓和些?一时间,愧意涌上心头,但他知道此刻曹舒比他内疚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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